第二天清晨,余长宁起了一个大早,一想到今天要替大哥参加天下第一厨的决赛,心头又不禁又忐忑了起来。
实打实的说,虽然这段时间他教会了余长致很多菜式,然对于做菜,他却还是不太精熟,应付一下小场面勉强凑合,但是要参加这样的大赛,却是力有不逮。
然则他不去,又有谁能去?姨娘虽是一把好手,却对新式炒菜不太熟悉,长静、长致更不用说,根本是两个不知柴米油盐的小姐少爷,所以重任也只能落在他身上。
心念闪动间,余长宁出了房门,沉着脸进了大厅,脚步却是戛然而止,竟是呆住了。
大厅中早已站满了人,罗凝、余长远、余长静、画眉、阿武、冬梅、春兰、夏竹、秋菊、以及众家丁……
人人都一脸肃然地看着他,复杂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敬佩,是感动,是坚定,一片无言的沉默在宽阔的大厅中久久回荡。
见状,余长宁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各种思绪跌宕起伏,竟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他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淡淡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要给我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若是平常,此等玩笑话儿必定会惹得不少人哑然失笑,然则今天,大家却是人人正色,气氛肃穆,丝毫没有想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余长宁讪讪一笑,不由有些尴尬。罗凝轻步上前正色道:“长宁,今晨大家都自发来到这里,准备和你一道去参加比赛,给你呐喊助威。”
余长宁心头一热,脸上却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何必如此麻烦,以我这水平,只能比赛时打个酱油当下陪衬,只要不输得太难看便可以了,大家就不要陪我一道去丢人,快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二少爷,我们对你有信心。”小丫鬟冬梅骤然一句高声,上前用力点头道:“大家知道二少爷要给余家争荣誉,咱们虽是小丫鬟,小家丁,然而作为余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荣辱与共,怎能不去给你加油?”
冬梅的话音刚落,厅内的家丁丫鬟立即振臂高呼道:
“对,冬梅说得不错。”
“我们也是余家的一份子。”
“大家一起去,给二少爷加油!”
“二少爷,你一定行,相信你自己。”
……
一时间,嗡嗡哄哄的吵闹喧嚣声在大厅久久回荡。
“擦,我从不相信自己,只信春哥!”余长宁心头忍不住一句咒骂,环顾厅堂注视着一张张热忱的面孔,一瞬间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了。
罗凝拭掉了不停滑落的眼泪,颤着声音道:“长宁,天意尚可违,但民意决不能违,你就答应大家吧!”
“好。”余长宁咬着下唇重重点头,却又突然大笑道:“为了显示大家给我的精神鼓励,我提议你们排好队挨个给我一个纯洁的拥抱,家丁们就算了,梅兰竹菊四个丫鬟,你们快排好队,让少爷抱抱。”
闻言,小丫鬟们顿时大惊失色,一见到二少爷已是如狼似虎地走了过来,不由齐声尖叫,周边的人却是笑得乐不开支,刚才那股悲壮肃然的气氛已被搅得荡然无存。
罗凝看了看墙角放着的铜壶滴漏,正色开口道:“长宁,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余长宁停止了嬉闹,肃然点头,看了看身旁围着的丫鬟家丁,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率先走出了大厅。
刚要跨出府门,突闻身后有人呼喊,大伙儿转头一看,却是梁彩萍扶着余长致蹒跚地追了过来。
余长宁见状一愣,停下脚步不由呆住了。
余长宁显然昨天被人打得不轻,不仅脸上划满了道道伤口,脚下也是一瘸一拐的,更别提右手手臂还缠满了石膏纱布,宛如一个刚刚从激烈战场上负伤而回的伤兵。
梁彩萍见大家都默然相望,不由哭丧着脸道:“姨娘,你快劝劝长致,他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却非要出来。”
罗凝张了张嘴巴,却见余长致虎目含泪,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余长致不满地甩开了梁彩萍搀扶他的手,跌跌撞撞地来到余长宁面前,两兄弟双目相对,默然无语,殷殷的目光中已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
好半响,余长宁终于轻轻一叹,慨然高声道:“大哥,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余长致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弟弟的肩膀,用力点头间热泪已是不可遏止地奔涌直下,片刻后止住了眼泪,转头一脸正色地对罗凝开口道:“姨娘,我也要去,我要看长宁夺得天下第一厨!”
罗凝秀眉蹙了蹙,猛然点头道:“好,要去大家都一起去,阿武,将马车赶来,扶大少爷上车!”
“是。”小个子阿武高声应命,忙不迭地转身去了。
在余长宁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尚商坊坊门,气势如虹地向着位于殿中省内的比赛场地大步走去。
不多时来到殿中省外面,守卫的官兵一见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不由连忙挡在了前面,厉声开口道:“此地乃官衙重地,你们是干什么的?”
余长宁上前拱手道:“这位军爷,我们是来参加厨艺大赛,请你行个方便放行如何?”
守卫官兵四顾打量了他们一圈,黑着脸高声道:“即便是参赛,怎能一下子来这么多闲人,不行不行,最多只能五人进去。”
此言一出,立即激起了余府人的不满,大伙儿不由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