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堂,余长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矗立在‘门’边,不禁大步迎上笑问道:“婉平,公主可在里面?”
婉平一见来者是余长宁,不禁‘露’出了错愕之‘色’,半响才惊喜一笑道:“原来是驸马爷回来了,公主现在正在堂内祭奠皇后。-..-”
余长宁点点头,迟疑半响这才开口道:“本驸马想要进去觐见公主,要不你先去通禀一声?”
婉平歪了歪螓首不解问道:“驸马爷乃公主之夫,径直入内便可,何须多此一举?”
余长宁本是怕自己冒然而来惹得长乐公主不快,此际闻言苦笑点头道:“那好,本驸马就进去了。”言罢推开厚厚的石‘门’,朝着正堂而去。
虽然置身于山腹之中,然而四周不灭的长明灯照得石屋内外皆是一片灯光璀璨。
余长宁绕过一道影壁步入前院之中,竟意外地发现院子内还种着树木‘花’草,黄‘色’的菊‘花’朵朵依在墙角,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竟是说不出的别致。
上得阶梯来到正堂屋檐之下,余长宁看见一个婀娜的背影正背着他跪坐在屋内蒲团上面,许久没有动弹,正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余长宁犹豫半响,终还是默默地走了进去,也未开口说一句话,便跪坐在了长乐公主的旁边。
长乐公主脸皮都未动一下,双手合十小口中清晰地念诵着佛经,余长宁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墙上挂着一幅画卷。
画卷上面,璀璨盛开的梨树下站立着一名手持团扇的宫装‘妇’人,头梳坠马髻,明目皓齿,长身婀娜,长得长乐公主有几分神似,不用问一定就是故去的长孙皇后。
眼见画上线条,余长宁不禁浑身一震,随即‘露’出了错愕之‘色’,霍然站起疾步上前细细端详了一番,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是更浓了。
感觉到一阵脚步走到了画卷之前,长乐公主轻轻开口道:“婉平,不得对皇后画像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一言方罢,她睁开了双目,当看见来者竟是余长宁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余长宁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卷上的线条,不能置信地喃喃道:“怎会这样像?与她的手笔竟是一般无二,不可能,这乃是唐朝,不可能啊……”
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理睬自己,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长乐公主轻轻地蹙起了眉头,冷冰冰地问道:“你多久来了?”
余长宁恍然回神,却没有回答长乐公主的问题,反而正‘色’开口问道:“敢问公主,此画乃何人所作?”
见他这般态度口气,原本就恨他不轻的长乐公主更是心生恼怒,冷冰冰地开口道:“不知道!本宫即便知道也不想告诉你!”
话音刚落,余长宁突然走上前来抓住了长乐公主的云袖,一脸焦急地开口道:“公主,画这幅画的人对我很重要,说不定我还认识,你若知道,快告诉我!”
见他这般情急之‘色’,长乐公主不禁微感奇怪,冷声回答道:“昭陵乃是阎立德、阎立本两兄弟主持修建,他俩本是当世绘画大家,不用问此画一定是出至他俩其中一人的手笔。”
余长宁闻言愣怔了半响,这才苦笑着怅然叹息道:“既然人有相似,那么肯定画风也有相同,我怎会如此之傻,竟以为这是出至她的手笔……”一言未了,脸上神‘色’又是沮丧又是黯然。
见他颓然坐在地上半响不语,长乐公主神‘色’一冷,口气淡淡地问道:“你这番前来,难道就是为了对本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余长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致歉道:“对不起,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人和事,所以有些伤感而已,本驸马回到长安得知公主不在府内,所以特来昭陵觐见。”
“是父皇让你来的?”长乐公主凤目微阖,口气更是冰冷无比。
余长宁默然半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开口道:“本驸马至此,乃是想与公主你好好聊聊,不知公主是否愿意?”
长乐公主冷笑一声道:“聊什么?聊你的甄云,还是聊你们那对可爱的孩子,余长宁,你可知道现在长安城所有的达官贵族都在看本宫的笑话!”
余长宁这才明白公主前来昭陵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与甄云的事情对她伤害是多么地深,轻叹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凡事都要有个解决的方法,希望公主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
“不行!”长乐公主突然打断了余长宁的话,语调冰冷得犹如寒风中凌冽的刀子,“本宫那天已经给父皇说得很清楚,对于你和甄云还有汉和公主的事情,本宫绝对不会后退一步,若你要将她们娶进余家大‘门’,可以!只要我们和离,你愿意娶谁就娶谁!”
听公主口气这般坚决,余长宁竟是半响无言以对。
长乐公主见他根本没有说一句挽留自己的话,心中悲戚不禁更胜,声音亦是轻轻地颤抖着:“昔年你我有约,成亲一年后便协议和离,现在离约定之期已过去三年,这三年聚多离少,见面也是争吵不休,或许这也说明你我根本就不适合做夫妻,常言道好聚好散,你有自己的幸福前去追寻,本宫又何必阻拦于你,平添大家不快呢?”
听了这一席话,余长宁心里犹如针扎一般难受,他长吁一口气直视长乐公主道:“四年夫妻一朝离散,难道这就是公主想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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