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冷冷问道:“敢问二十两银子本利共有几多?”
“利息三分,三个月便是四十五两银子。”
闻言,建兴怒声道:“即便是利息三分,算下来也应该是三十八两银子,你这人莫非是不会计算?”
汪公子哈哈笑道:“少年郎,放贷自然有放贷的规矩,我们采用的是利滚利计算,所以折算下来一共四十五两银子。”
“你……可恶!”建兴面色涨红,牙关紧咬便要发作。
宏伟急忙拉了他一把,对着汪公子恳求道:“三个月前因为家母病重所以无奈向公子举债,然而公子当时却没说过要利滚利,请公子念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按三十八两银子归还如何?”
“哼哼!念你一片孝心,你当我开的是善堂不成!”汪公子折扇猛然一敲桌面,面上神色也阴冷了下来。
宏伟为难说道:“可是,我只有三十八两银子,公子若是不收,我就没有办法了。”
汪公子冷笑道:“没有办法?嘿嘿,本公子借债之前一定会事先了解借债人家中情况,你王宏伟虽然家贫如斯,但有一妹年方十五身得颇为靓丽,难道你就不怕本公子将舍妹卖到秦楼楚馆去抵债?”
一席话听得宏伟面色惨白,指着汪公子不能置信地:“你你你,竟如斯卑鄙,若敢动我小妹一根头发,我一定和你拼命。”
汪公子阴阴笑道:“不过是一介国子监学生,你能奈本公子如何?在长安城只要本公子一句话,便可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杜禹英见这汪公子如此卑鄙,再也忍不住了,疾步走来怒声道:“大胆狂徒竟敢当街敲诈银两,难道就不怕大唐律法么?”
汪公子闻言一愣,当看见出言者乃是一个俊俏的姑娘时,忍不住惊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国子丞”王宏伟、建兴、文乐三人同时失声,脸膛陡然变白了。
杜禹英看了三名学子一眼,冷冷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朗朗乾坤自有公道,朝廷虽然同意民间放贷,然而对于利息有明确的规定,三分利息已是违反了律法,若到了京兆尹那里,只怕公子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她一番话隐含威胁,汪公子不怒反笑道:“好个义正言辞的侠女,本公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即便是京兆尹亲来,也不敢招惹本公子。”
建兴起身一脸焦急道:“国子丞,此事我们知道该如何处理,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杜禹英秀眉一蹙正欲开口,汪公子朗声大笑道:“听见没有,连他们都觉得你多事,身为女子有空不如回去绣绣针织女红,少来外面丢人现眼!”
杜禹英气得娇躯瑟瑟发抖,一双粉拳也是紧紧地捏了起来,正要发怒之际,突然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建兴学子说国子丞多管闲事,本官不以为然,为何?国子丞乃国子监学子之师,具有教导学子立身做人的职责,现在你们不仅私自向恶徒举贷,更相邀谈判,身为师长关切你们的安危正当其所。”
话音堪堪落点,余长宁已是含笑走了上来,若刚才杜禹英带给三学子的是惊奇,那么现在他们全都吓得已经呆如木鸡,惶恐不安地颤声道:“祭……祭酒大人……”
汪公子冷眼一瞄:“敢问阁下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