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楞松、轮番在他眼里闪过,我心中大恸,他慢慢松开对我的钳制,眼里全是漫然和不解,就像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那边挂断了电话,他马上回拨过去,没有人接,他再拨····他看着我,神色挣扎痛苦,“我马上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伸手拉住了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可悲又可笑的说出我这辈子最卑微的话,“不要走。”
我捏住他衣服的拳头慢慢的收紧,眼泪决提,混合着雨水,“不要走,好不好。”
他站在哪里,任由雨水打落在他的衣服上,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衣料落下来,他半回身,慢慢的扳开我的手指,“甜甜乖,我马上回来,等我好不好,我马上回来。”
他走了,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心碎成片的声音,那样清脆而迅速,那样的不堪一击。
内心撕扯,鲜血淋漓,不过如此。
我就如同穿行在静止的空间里,他离去的脚步声在我心上刺了好几个洞,残忍而凶残。
我慢慢的顺着楼道往下面走。
“你还好吗?”
我茫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李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李队打开他家的门看着我。
我歪着头看着他呵呵呵的笑,脑海里那一句,欧阳娜娜还活着不停的轰炸的我的脑神经,我竟无意间脱口而出,“灰姑娘永远成为不了公主对不对,就算有了水晶鞋,那也是捡来的水晶鞋,现在公主回来了,水晶鞋是不是该还给人家?”
李队看着我慢慢的皱眉,“什么意思?”
我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不停的往地上掉落,狼狈极了,我想回家,可是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我不受控制的往后面倒去。
李队接住了我,避免我疼痛的可能,我看着越来越模糊的那张脸,苦涩一笑,“欧阳娜娜回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黑甜的梦,梦到海霆和另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子亲亲密密的在一起,他很幸福的笑,他和我说,周甜,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成娜娜,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我猛然睁开眼睛,有个人守在我面前,我伸手过去,他慢慢抬头,所有的希望都成了笑话。
我慢慢的放下手,看着手背上的针眼和输液管。
“我怎么在这里?”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你刚刚出院就去淋雨,恋爱中的人真当自己是精钢不坏?”
我朝他一笑,“没有恋爱,你误会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吗?”李队伸了伸手臂。
我提着心脏,张口几合,“我睡了那么久,有人找过我吗?”
“苏苏来过,她来的时候你妈打来过电话,苏苏接的,你放心,苏苏没有说你在医院,只是说和她在一起,至于其他人,没人来过,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打饭,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欧阳娜娜回啦来。”
我倏的抬头看他,记忆回笼,我好像是说了那么一句,欧阳娜娜回来了。
我看到李队嘲讽一笑,“如果真的是娜娜,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海霆,更不要说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放心,没人会抢走你的海霆。”
我下意识一惊,然后羞恼,“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我的,我也没说过怕谁抢走他,你要上班了吧?我不耽误你了,不过谢谢你。”
我把头扭在一边,尽量控制口气不要太糟糕,对于多次救过我的恩人。
李队走了,病房里因为还早只有我一个人,我看了眼身上的病服,人民医院。
外面还在下雨,秋雨,这病房在二楼,我的床位离窗子不远,坐起来就能看到树丛里的芭蕉叶子。
芭蕉听雨,是一件惊魂之事。
秋雨夜半,魂灵坦露。
夜深人静,记忆深处,那些曾经的往事,就像一根根雨丝被蕉叶弹起,成为穿透时空的回响,萦绕在你枕上。
雨滴与芭蕉之间的缠绵与决然,芭蕉叶握住雨珠,想留住点什么,牵扯着,可那些晶莹的雨珠,毅然离去。
雨珠是芭蕉的泪。所以,雨打芭蕉,动听,却揪人心。
果真是失恋了,平时连电视都没时间看得我,竟然高雅到这个境界,也是好笑。
病房里有响动生,我扭头看去,李队把还在滴水的伞立在墙角,怀里是热乎乎的包子和稀饭。
“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你会垮掉的。”
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有胃口,不过我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两碗稀饭,十个包子,我数米粒一样,一颗一颗往嘴里喂,形同嚼蜡。
他也不管我,埋头吃自己的,很快他那碗就解决了,我顺势也放下碗筷,“饱了。”
“嗯,那雨停我们就出院吧!你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点点头,想要提起力气却总是软绵棉,心口那块空了一大块。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死心吧!我刚刚问了我们局里的,海威总裁连夜出国,去了巴西,听说巴西难民窟里,出现了一个和欧阳家大小姐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失去记忆,浑浑噩噩,他们已经去确认是不是欧阳娜娜了。”
我看他越说越嘲讽,有些弄不明白了,“欧阳娜娜不是你的妻子吗?”
李队点了点头,“对,我老婆,所以她是生是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清楚的看着她卷入洪水,那洪水很急,就跟吞人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