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宇在黑暗中站了很久,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一片灰暗。
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一道跪地之声,项星宇回头,发现一名影卫还未离去,“皇上,还有一事未报。”
“说。”
“赵承恩带着天枢刺客,一路横冲直撞,无人能阻,已经快杀至宫前了……”即便是经受多年训练影卫,说出此话时也是忍不住声音微微颤抖,如此多的人手埋伏,居然拦不住对方一人,万一皇上一怒,别人不好说,前来报消息的他肯定是活不到明天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项星宇淡淡回了一句,这是预料之中,如果赵承恩会被这些喽拦在门外,那才是真的意外。
影卫双膝跪地,大气不敢出,满头是汗,也不知道皇上这语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视线透过雕花木窗,看着异乱的天相,项星宇一不小心又出神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看到身后影卫还保持下跪的姿态,不由觉得好笑,“我方才不是说了“已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也该会会老朋友了。”
影卫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隐入黑暗中,他可不敢对项星宇的话善加猜测,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再多跪一秒可能就会死。
项星宇轻笑一声,黑色药瓶从袖中滑入手掌,他走出大殿,向着赵承恩袭来的方向大步走去,“在终结一切之前,就去会会你吧,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解一下了。”
……
周身环境扭曲的瞬间,武红绫下意识闭上了眼,张开眼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踏脚之处毫无质感,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龙渊吗?
与魁星的窥命手段不同,武红绫是通过入口进来的,无法运用天命的力量在脚下造出一条光路,她皱起眉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过鲁莽,若只身陷在这里,天枢未必能分出力量来救她……
不等武红绫思索,黑暗中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你来了……”
“这声音……是他?!”武红绫惊讶的抬起头,身形忽动,再不顾什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像是为了配合她,脚下浮现出一条隐约的道路,前方的黑暗也如同被揭开面纱的女子,显露出真容。
通道尽头是一个被铁链锁在架子上的男人,此人浑身**,身上遍布着伤口愈合后的血痂,虽然低着头,但多年的思念让那人的剪影一直存于心中,武红绫从不曾遗忘,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印象深刻。
是他,绝对是!
真的在这里……原来当年不是他爽约,而是自己没有追随他的脚步……
无语悔恨的情绪在心中翻滚,就连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
当武红绫靠近的时候,那人抬起头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走,快走!”
武红绫不退反进,身形如风,眨眼间掠至赵承泽身旁,双手捧起他的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十年未见,他的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像是困倦了似的永远睁不开,可对视的瞬间,武红绫还是感受到了那炽热的深情,那一刻,他们像是回到了少年。
“你快走……求你了,黑龙就要苏醒了……”赵承泽的声音分外喑哑,这与他多年未曾开口有一定关系,当然,更多是因为身上所受的伤黑龙以他为躯壳,一步一步完成了脱离龙渊的大计,在此过程中,龙魂附着人体,对人体有益也有害,灌注的力量会不断强化这具肉身,同样会反复撕裂他的身体,赵承恩身上的伤口便是这么来的,这些年的折磨几乎快要搞垮他了,若不是魁星突如其来的探查,他早已神魂沉寂,变成一桩没有感知的石人。
像是冰雪融化般,沉寂的眼神一点点复苏,夹杂着痛苦和不舍,待在这里显然是很危险的,但多年不见武红绫,心中思念早已积雪成山,他怎能轻易放下……
“我不会走的。”武红绫抱着赵承恩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他耳边轻声说,“当日相逢时间太短,我还来不及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是武家人……”
“武……你是,神将?!”赵承泽乃是当代天枢之主,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惊讶之余,他反而更加担心,不由语速加快,急切道,“那你更加应该离去,天枢,天枢或许只是一个谎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这些年黑龙与我共用一具身躯,我多少也能对龙渊干预几分,我马上就为你打开一道缝隙……”
“等待!”武红绫皱起眉头,她记得钟叔当天就跟她说过,赵承泽让她远离云麓,小心天枢,两人研究许久也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终于听到些许由头,就算是为了身后守护的人,她也要执着追踪下去,“你先告诉我,我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
武红绫一改往日的潇洒不羁,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轻抚着赵承泽的脸庞,“以前你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了。”
赵承泽愣住了,发现龙渊并无异动,这才缓缓说道,“其实,天枢的成立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开头的一句话就透露出不同凡响的意味,武红绫皱起眉头,问道:“怎么说?”
“天枢之主从第三代开始就已经变成黑龙大帝的傀儡了,那个时候他便预料到龙族有此劫难,提前做好了准备,将龙魂分割为一善一恶两部分,恶魂带着龙躯沉入龙渊避世,而善魂潜入天枢,侵蚀了天枢之主的神海,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