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想接着出手的齐北川却被钟鸣林拦住,他皱眉道:“你们怎么来了?这是神将的战场,小孩子退到身后,或是协助天枢卫击杀死侍。”
齐北川刚想说什么,却被中年儒生一个凶狠的眼神吓退了回去,“这不是看不起你们,这是大人们的战斗。这场战斗,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得把这怪物留在这里,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的话,你们要接过天枢的重担,明白吗?”
钟鸣林早就在心中布置好一切事物了,即便身死当场也要保证天枢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孩子们,你们已经很出色了,但面对危险,挡在你们身前,这才是我们这些大人们的责任。”钟鸣林拍了拍齐北川的肩膀,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出战圈,“走,别回头!”
虽然心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但魁星大人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倔强下去,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况且皇宫内确实还有不少无辜的人需要营救。
两人提剑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宫门内。
这时候钟鸣林才注意到那个铸就金身的僧人,就连万事通的他都从来不曾听过,云国境内还有这等佛门强者?
武功不像方术,很难做到井喷式的提升,必须靠一点一滴的水磨工夫积累起来,再逆天的武者起码也得有个厚积薄发的时间,而且佛门秘法高深莫测,寻常的方丈大师就算穷其一生都难以成就,这人从面相上看好像连四十岁都没到……怪胎啊简直,武红绫之前提到的那个小子也是终极怪胎。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乱世出英雄么?
经过一段时间盘膝打坐,那僧人恢复了些许力气,对钟鸣林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主动开口道:“我是现任寒山寺主持,山门就在这云麓城外十里的一处山峰上,不算高,从官道上路过也能看见。”
“寒山寺?”钟鸣林想了想,他倒是知道这个寺庙的底细,上代方丈确实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师,手上功夫也不弱,可惜隐居山林许久,再加上年事已高,不便于请这位老人家出山,“你是智清大师的徒弟吗?”
“正是家师。”
“难怪有着一身修为。”钟鸣林点点头,继而问道,“那你这次来也是为了保卫天枢吗?以你的功夫,想必可以在天枢谋求高位当然,天枢并非钟某人的一言堂,最后结果还要通过评定。”
“非也。”僧人笑了笑,用手指着在缚风剑阵中挣扎的荒神,这会儿武红绫终于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度冲上去应战,“我是为了渡化他而来,这是我一生的罪孽,必须面对。”
“渡化?”
“魁星大人可能不知道在下的名字。”僧人面带微笑,一字一句道,“我的名字是,项弘山。”
“……二皇子?!”
钟鸣林着实惊讶了一下,他当然没有忘记,记得可太清楚了。项星宇宫变登基那次的事件闹的很大,一天之内,从皇子到相关的侍卫宫女,数百口人在他率兵突袭下死亡,其中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被他亲手所杀,四皇子躲在房里大气不敢出,最后被吓的上吊自杀。
唯一逃过一劫的是二皇子。
说起来,二皇子其实是公认的自有希望的帝储,无论治国良方、用兵之策,还是琴棋书画,根本就是样样精通,而且他为人随和,乐善好施,在储期间做过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深得众多朝中大臣的认可,也得民心。
若非立长不立贤的祖规在人心中已经形成了固定印象,大皇子怕是终日都会如坐针毡。
然而就在一切都相安无事的情况下,二皇子仿佛提前预料到了那一场血腥屠杀,放下他的身份,悄悄的剃发出家了,直到他消失之后,消息才传到普罗大众的耳中。
无形的风暴正在人心中缓缓酝酿,不安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三个月后,广安门兵变发生,五皇子项星宇成功夺权登基,篡改了史书。
很多人都对二皇子的激流勇进报以怀疑,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要知道,五皇子是一个非常阴冷孤僻的人,其他皇子或是王公大臣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与他保持表面上的关系,只有待人处事如沐春风的二皇子与他真心交好,时常会关心照顾他。
不过没有证据,终归只能算是耀眼,毕竟知情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为当今圣上了,没人敢问,而二皇子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似乎就连项星宇也尝试过派人寻找这位真正的兄弟,不过最后都失败了。
现在看来,当初那个二皇子知情的说法,确有其事啊……
很多人直到现在都在偷偷的骂二皇子,说他是个伪君子,人面兽心,明知五皇子要高举屠刀,却不去出手阻止,反而自己通过出家来逃避,苟且偷生直至今日。
僧人见钟鸣林面色变幻,心中又怎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这些年,他受过的污言秽语已经够多了,早就可以做到坦然处之,于是双手合十对钟鸣林微微一拜,“事实就是如此,当初我选择了逃避,让这么多人死于非难,这次我必须站出来了,被骂伪君子也好,被骂真小人也好,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我的良心说不过去。还请魁星大人开恩,给予小僧这个机会。”
钟鸣林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想怎么做?”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眼下他们战力紧缺,就连一向讲究技法不谈杀戮的文叔老爷子都亲手执剑上阵厮杀了,要是再矫情拒绝援手那也说不过去。
“让我冲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