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原想着阿琪还是当初的蛮不讲理,或者再见时和葛尔丹在一起的英气勃发,却都不是了,阿琪早已是踏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即使心中有万般的不快与迁怒,都隐忍了,藏得很严实。
两支蜡烛,一桌斋饭,大家在很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韦小宝一行人就准备走了。阿琪再次早早做了早餐,一桌素斋。饭桌上,韦小宝的眼睛始终在师父和阿奇身上转着。自从进了文成公主庙,萨仁高娃就没正眼看过韦小宝一眼,所以,很多的话只能是师傅和阿琪来说。
“高娃,你吃了饭和你父亲一起下山去吧!”九难师太说道,“你这两年武功增进不少,闯荡江湖也可以了,只是还缺乏一些历练。”
父亲?她的父亲是葛尔丹,那个霸道却处处依着她的蒙古王汗。曾几何时,自己的父亲成了眼前这个人,这个千里迢迢跑到蒙古杀了她葛尔丹父亲的人。在回文成公主庙的路上,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一定找机会杀了韦小宝,这个假仁假义去找义兄的人。回到文成公主庙里,当她听到母亲说那个人是她父亲的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这些时日过来,她却在心里开始牵挂这个人了,她的父亲。阴差阳错的有了她,却没尽到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只是,当萨仁高娃再次详看韦小宝的时候,他的眼角添了几道皱纹,鬓角多了几根白发。一脸无辜中写着歉疚地站在庙宇中间,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此刻,萨仁高娃内心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这是他的父亲?
听到师太说话,萨仁高娃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饭。
“孩子,这么多年为娘一直没和你说过,你不是蒙古女人,你是江南女子。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你自小从没有见过,但是,他确实是你父亲。我已经释然了,你也不能和我在这里守着一辈子不是?吃了饭,收拾一下,随你父亲下山去吧。”阿琪说完走进了里屋。
阿琪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难着两条金黄色的链子,上面各有一个白玉雕饰。阿琪把两件物品交给了师父。
九难师太把这两件首饰拿在手里,却是两行热泪,“阿琪,你还留着?”
“是的,师父,我一直留着!”阿琪也是泪流满面。
九难师太擦了擦眼泪,端详着手里的两件玉器,“高娃,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你母亲她们小的时候送她们的礼物。一个白玉老虎,一个是白玉雕龙。你母亲属虎,你阿珂姨娘属龙。这么多年了,都在你娘这里保存着。
“你下山之后,遇见虎头,把这个白玉老虎给了他。你们注定是亲兄妹,就别再有其他想法了。你不见他,他不见你,这样的兄妹不就生分了?你阿珂姨娘还留下一个女儿,叫继圆,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也要好好照顾她。”九难师太说着把两件饰品给了萨仁高娃。
萨仁高娃接过两件东西,眼泪如断线,不住的流着。
韦小宝看在眼里,也是泪流满面。这是造什么孽呀?两个孩子竟然都是如此心重。双儿在旁边安抚着萨仁高娃,也跟着落泪。
不一会儿,阿琪又拿出一个包裹给了萨仁高娃,“下次回来的时候,把你阿珂姨娘的两个孩子都给为娘带回来,娘想再看看他们。”
“你们走吧!”九难师太站了起来,和阿琪相互扶持着进了后堂。
“娘,我走了!”萨仁高娃说着双膝跪在地上,苏铜锤和韦继业、罗天娇也都跪在地上,陪着萨仁高娃在佛堂里给长辈磕了三个头。
阿琪没有回头,只是冲他们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走吧!”罗天娇上前扶起萨仁高娃,跟在韦小宝他们后面,几个人下了巴颜喀拉山。
盛夏的天气,到处都是酷暑难耐,所以,韦小宝一行人在路上走得并不快。八月中旬,他们到了京城。
去年康熙在热河上营建了避暑山庄,虽然还没有建成,今年盛夏,康熙还是带着皇子们去了新建的避暑山庄避暑去了,顺便又到塞外巡幸了一番。
这次康熙巡塞外,带着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十三阿哥等人,把四阿哥留在了京城,和大臣们一起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苏铜锤到雍王府和四阿哥见了面,细说了西去的的一些事情,就是没说韦小宝要当明教教主的这件事。也让四阿哥向皇上转达一下。
再往北走,他们也路过了热河上营,但是没去看皇上,九月初,一行六人回到了鹿鼎山。
韦小宝他们回来之后,家里人都很是高兴。
萨仁高娃来了鹿鼎山,很是想见见李虎头,虽然她已经知道那是她亲哥哥,可总还是有些牵挂,怎么去见呢?见了面说啥呢?萨仁高娃在默默的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