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婻莞尔,低垂着眉眼转身带路,苏晚晚与她并肩而行,薛卿九意味颇深地看了眼容折酒,径自跟了上去,容折酒看着苏晚晚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失落,掌心中她的温度依旧灼手,他不自觉地轻勾起嘴角,也迈步跟了上去。
“三姐姐,那个院子真的是薛姨娘入宫前居住的吗?”
“嗯。”
“可真别致!原来薛姨娘喜欢木芙蓉啊!”
“嗯,母亲也喜莲花。”
“啊,怪不得薛姨娘的流光殿有好大一池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三姐姐,我觉得你和薛姨娘都特别像莲花。”
“……为何?”
“你想啊,你们都爱穿素色衣服,身姿纤瘦又妙曼妙,岂不是和出水的莲花一模一样?”
“五妹妹……后面还有人呢……”
……
一路走到前厅,苏晚晚一直同苏婻说着话,她虽和这个姐姐不那么熟悉,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冰清玉洁的姐姐。苏婻内敛安静,与闹腾的苏翎和心比眼高的苏璃都无过多交集,偶尔和苏紫一起品品茶赏赏花,对于苏晚晚这个妹妹,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她生性活泼,脾气也极好,今日一相处,果然如传闻所言,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
薛太傅应时应景地穿了件暗红色的外袍,慈眉善目地端坐在主位上,接受宾客们的道贺,苏晚晚盯着他身上用金线绣成的“寿”字,忍俊不禁,直到薛卿九和容折酒齐齐越过她身侧,对薛太傅恭敬行礼喊了声“老师”,她才定了心神,疑惑道:“薛卿九什么时候也成了太傅老头儿的学生?”
苏婻听见自己的祖父被称为“太傅老头儿”,先是愣了一下,想到平日里祖父严峻的脸庞,不禁失笑,柔声答道:“丞相曾在太学院学习,师承祖父。”
“哦,怪不得我以前在国子监没见过他,原来是在太学院。”苏晚晚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咦,三姐姐如何知晓的?难道你们之前便认识?”
“并不认识。”苏婻晦涩地看了眼已入座的薛卿九,复而垂眸,轻轻道:“丞相年轻有为,太后甚是看重,与我提过几回。”
苏晚晚想起母妃所说,太后有意将苏婻许配给薛卿九,她看了看薛卿九,又看了看苏婻,只觉得两人般配得很,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她沉默的时间并不太久,薛太傅看见了苏婻,微笑颔首示意其过去,苏晚晚跟在苏婻后面,眼睁睁看着薛太傅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被惊惧取而代之,最后化为一句颤抖的话:“五公主也来了啊……”
苏婻低着眉眼顺从地走到薛太傅旁边,伸出纤纤细手为他倒了杯热茶,苏晚晚则笑着对薛太傅拱了拱手,朗声道:“祝太傅大人龟年鹤寿,松柏长青,日月长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河山同寿,九如之颂……”
祝福的话还未说完,薛太傅已经捂着胸口扬了扬手:“多谢五公主的祝词,老臣已经心领了。”
“不光只有祝词哦,”苏晚晚笑得别有深意,薛太傅闻声而色变,只听她道:“母妃说,太傅是东隅国的中流砥柱,特意让我带着贺礼前来祝寿,那来自西辞国的琉璃宝啊,用来盛酒而饮最是美妙不过,太傅若是拆了礼盒,定要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