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以烤肉,吊锅子,白肉酸菜锅贴饼子为主打。前面是巨大的圆形炕桌,人们席地而坐,下面铺设的地热管道与坐在火炕上无异。
酒壶里被温热的白酒散出浓烈的酒香,切成宽四厘米长十厘米的小牛肉放在烧烤篦子上。
没一会儿肉片变了颜色开始收缩,伴着滋滋的响肉的香味飘出来,众人边吃边聊。
待吊锅子里的水沸腾时,厨师拎着处理好的飞龙,一种兴安岭林中的小飞禽走到桌前。
一手拿飞龙,一手不停的用勺子将吊锅子里的沸水掏出来浇在飞龙肉上。
边浇水边旋转,肉被烫至六分熟,将整个飞龙连同调料一块放进锅里,十秒钟后倒出分食。
等到铁锅里的酸菜白肉咕嘟咕嘟的冒出气泡,服务人员也拿了和好的苞米粉,团成圆形迅速的拍在铁锅沿上。
饼子受热后原本发白的苞米粉变成金黄色,底部结上一层糊锅巴,咬一口上软下硬酥香可口。
可惜美食当前也无法挑动云锦的胃,她勉强吃了一个锅贴,喝了两杯大麦茶先行离席。
云锦走到外面,发现下雪了,原本预报是没有的。
有雪的夜晚很美,可她的美寂寞而惆怅;有雪的夜晚很亮,却照得人心慌。
云锦站在距离宾馆二百米外的凉亭内,看着越下越大的雪。
在风的作用下雪从四面刮进来,打在鞋子上,衣襟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留下潮湿的寒凉。
更多的雪团贴着地面往下坡处快速的滚动,好似夏季往低处流的雨水,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怎么躲在这?
云锦听出是李璟羡的声音,没有转头也没有回答问话,只留落寞的背给他。
李璟羡感觉到了云锦的惆怅,又说了句你不要难过。
不想这话扯断了云锦那根不能再承重的神经,愤怒也在瞬间爆发。
那晚云锦说了好多话,都是直指男人恶行的。
云锦说男人在出轨这种事上最会找借口,妻子不完美可以成为他们出轨的理由,太完美照样成为出轨的原因,又常以老婆是黄脸婆为由到外面寻刺激。
可他们却忘了人不是千面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社会人们压力都很大,大家在外面风光,关上门哪家妻子不是黄脸婆,哪个丈夫不是窝囊废,为什么女人能够包容男人,男人却不能宽容的对待女人?
说到最后云锦抑起脸,挑衅的与李璟羡对视,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将脸往李璟羡跟前凑了凑。
再说我也不是黄脸婆对不对?
李璟羡尴尬的咳了一声,悄然后退到安全距离。
复又看向云锦,说对,你不是,你很美。
那他为什么找别人?
云锦大吼。
李璟羡是知道这个问题真正答案的,但他没法对云锦讲。
所以便似被云锦的吼声震慑住又或是因为回答不了问题,站在原地发呆。
见李璟羡如此模样,云锦眼中的痛意更甚,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转身负气的跑进风雪里。
有一次云锦问李璟羡,外面女人那样多怎么看上她?
李璟羡回答就是在这晚,看到了她眼中的伤痛。
那样美丽的眼,那样彻骨的痛,看着揪心再也没法遗忘了。
云锦在雪地里乱走了一气,直到四肢冻得没了知觉才停下。
抬头见四周只有茫茫的夜,因雪的缘故标志物和脚印也被遮盖住。心里咯噔一下,恐惧感随之袭卷而来,人顿时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瘫坐在雪地里,哀哀的哭出心中的委屈。
尾随而至的李璟羡蹲下身子,试探的扶住了云锦的肩。
云锦的脆弱这一刻全部表现出来,她不管不顾的把脸埋在李璟羡的胸前放声大哭。
李璟羡没有安慰,只是将她环在怀中,而这温暖的怀抱要比千言慰抚更让她觉得贴心的温暖。
云锦哭累了只剩下嘤嘤的啜泣,李璟羡温存的摩挲着她的头发,诱哄说没事了。
恢复理智的云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极难为情低下头不敢看李璟羡。
李璟羡猜出她的心思,告诉她不要多想,人都有痛苦失控的时候。
他竟然带那女人出来还让我同事撞到,要我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想到日间的一幕,云锦即哀怨又愤恨的说。
李璟羡显然没料到云锦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愣半晌似有遗憾喃喃自语。
想不到你的虚荣心这样强,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他才哭得这般伤心。
云锦听出李璟羡的不满,瞥了一眼不无鄙夷的问,可是看不起她?
又说她不是没为陈世昱哭过,比刚才还伤心的时候也有但管用吗?
说到虚荣心谁没有,如果陈世昱没有,会在和洛松花苟合后吹虚自己是“锦上添花”吗?如果他没有会这些年与陈世昱明争暗斗一决高下吗?他们不只有虚荣心还有功力心,好胜心,贪婪心。
人活一张脸,这脸面是最放不下的,不只为自己也为亲人。
我若与陈世昱离婚,至亲会比我还伤心。
说到最后,云锦的声音已变得期期艾艾。
李璟羡听了云锦的话久久不语,最后凛然一叹,说云锦的话虽世俗却也通透。
雪停了,夜空晴朗,星斗眨着眼。
出来时云锦没有穿长靴,雪灌进去鞋袜早已经湿透。
李璟羡坚持背云锦回去,说再下去脚会冻伤。
云锦推辞不过便依了。
李璟羡背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