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砸着人。
她是正经生意人,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扔了手里碎得只剩小半个的酒瓶子,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往沙发上一坐:“人还没走远,滚下去道歉,要是他不原谅你,我就弄死你。”
“我我我……”
说不出话来了,男人哆嗦着腿,拼命往外爬。
陆声把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努了努嘴:哼,真不经吓。
“二小姐。”杨修拿了手机上前,“星澜少爷的电话。”
她接过去。
“哥。”
电话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没睡醒:“周清让是谁?”
陆声坐直,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是谁又去你那嚼舌根了?”
谁敢啊。
“刚才在饭桌上碰到了电视台的人,跟我说,周清让马上就会调回电视台。”他不紧不慢着,“说说,周清让是谁?”
既然知道了,她也懒得扭捏:“是我喜欢的人。”
说起周清让,她眉飞色舞的,表情生动极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些时间。
“长你了十四岁,截了一条腿,另一条腿也快瘸了。”陆星澜直呼其名地喊,“陆声。”
他语气一严肃,陆声就怵。
“我们家没有门第之见,但作为你的丈夫,至少得身体健康。”
她撇撇嘴:“你还在这挑三拣四,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呢。”她语气挫败得不得了,可不满意了,因为还没得人家青睐。
“你的意思是,你还单相思?你——”
话突然就断了。
陆声喊:“哥。”
“哥?”
没人应她。
一会儿后,电话那边换了人接,是陆星澜的随行秘书:“二小姐,星澜少爷又睡着了。”
陆声:“……”
她哥这嗜睡症,越来越严重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楼下,她有轻度近视,平时不爱戴眼镜,瞧楼下瞧得不太清楚,就眯着眼来看。
周清让果然没有走远,今天周末,人太多,他轮椅移动起来很慢。
“先生!”
“先生,等等!”
周清让回头:“有事?”
是骂他瘸子的那人。
男人满头大汗,脸上、脖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红酒,还有几道玻璃渣子溅出来的伤口,很狼狈,也很慌张。
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来道歉的,刚才对不起了。”
周清让端坐在轮椅上,没有作声。
男人看了商城二楼一眼,立马又慌慌张张地收回目光,然后跪下来,双手合十,挤出两行清泪:“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嘴贱,我没素质。”
“对不起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歧视残疾人,再也不会目中无人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差磕头了。
周清让沉默地看跪在地上的男人。
“先生,那您……”男人目光恳切,表情惶恐,“您原谅我了吗?”豆大的汗珠不要钱滚下来,他颤颤巍巍,“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我就——”
男人一咬牙:“我就长跪不起!”
一个大男人跪在马路上,很快就惹来了路人的注目。
周清让把轮椅推到路边,尽量不挡着通道,对男人说:“你起来吧。”
他还跪着:“那您是原谅我了?”
周清让颔首。
男人感恩戴德,眼泪都要冲出来了:“您真是好人啊。”
周清让:“……”有些好笑。
下午。
周徐纺送了七个外卖单子,江织不肯歇着,非要在电动车上吹了一下午冷风,周徐纺给他贴了八个暖宝宝在身上。
傍晚,江织送她回家,她迈巴赫停在御泉湾的外头,没有开进小区。
周徐纺天晚了很冷,让他快点回家。
“周徐纺。”
他有小脾气的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
周徐纺歪头看他:“嗯?”
算了,不说她了,他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嘬红了才罢休:“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
“好。”
她答应完,刚要推开车门,江织就抓住了她的手,语气不满,有点幽怨了:“周徐纺,你太不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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