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点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等你们安定好，这间宿舍我就会向省委申请退掉。到时候她就要回乡下去。她虽然是你们妈妈，但是你们也不要事事顺应她，好吃好喝养着就是了。”
袁荔和袁欣看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袁振心里散着淡淡的酸涩。
在富江县的李德宁还不知道自己周末为了给余文欣解围，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他正骑着自行车前往服装厂，调研报告给大书记看过之后，大书记经过考虑，决定先找一个工厂做试点，看看推广起来有没有什么隐患。
李德宁和自己的小团队商量以后，就决定把试点放在服装厂。
富江县服装厂早些年效益很好，工人们的积蓄比较充足，近些年工厂接到的订单比较少，但是他翻看了服装厂的年收入，发现服装厂还是县里收入最高的工厂。
如果效益最好的工厂，都无法承担集资建房这个项目，那其他小厂就更承担不来。
“丁厂长。”李德宁一看到丁厂长，就热情地握住丁厂长的手，“今天来有一件事情找你商量。”
丁厂长颇有点受宠若惊，“李县长怎么特地过来了，您有什么指示吗？”
李德宁面上带着浅浅的梨窝，他笑道，“自然是好事情。县委决定在服装厂试点工厂集资建房的项目。”
“集资建房？”
“对，就是由工厂和工人们共同出资建造的楼房。一方面工人们出资可以解决工厂资金紧张的困难，另一方面，工厂提供土地和部分资金，也让工人们在购房花销上降到最低。”李德宁详细介绍道。
丁厂长认真听着，点点头，“李县长你请继续说。”
“石书记希望这个项目可以先试行再决定是否推广。”李德宁鼓励道，“若是丁厂长愿意配合试行，这个方案就会成为全省第一例，到时候这就是一项非常光彩的荣誉。”
“这个项目实施过程中有哪些隐患？”丁厂长虽然很心动，但他还是理性地看待这个项目。
“唯一的隐患就是工人的支持度了，若是工人们觉得有免费宿舍楼住就好，那这个项目就有可能因为资金短缺而无法开展。”李德宁解释道。
“那针对这个隐患，县委那儿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这个部分，余秘书那里做了一份宣传方案，但是这个方案属于机密，只有您确定成为我们的试点工厂，才会给您看。”李德宁笑着说道，“况且试点工厂的项目，我们县委肯定会全程跟进，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集资建房的项目若是能够试行，确实是一件惠民惠利的事情，我肯定是要支持的，只是我们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若是过程中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是希望县委当年多体谅。”丁厂长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李德宁心中一动，见他果真像余文欣说的那样，担心承担不利后果的责任。
“这是自然，这次试点如果启动了，我每周都会到这里来办公几天，我们会协助丁厂长一同完成这个项目，若是项目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会及时跟进处理，你不用太担心。”李德宁进一步说道。
丁厂长代理厂长快一年了，这一年的效益却不是太好，他也担心这个项目若是不成功，自己连副厂长的职位都保不住了，既然得了李德宁的保证，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既然李县长都这么说了，我就答应了，这试点工作是好事情，我一定会支持。我替服装厂的工人们谢谢你们了。”
李德宁在服装厂坐了一个上午，虽然试点工厂直接由他决定就可以，可是李德宁觉得多跑一趟，既可以让厂里的负责人知道事先知道县委的意图，又可以观察一下负责人对此事的态度。
上午的工作完成了，他特地留下来去工人的食堂吃午饭，希望趁机和工人们谈一谈。
李德宁拒绝了丁厂长的陪同，他坐到一个大叔旁边。
“叔，在吃午饭呢，我能坐旁边吗？”李德宁问道。
赵雷见他模样周正，笑容爽朗，他点点头，“坐吧。年轻人，刚来厂里的？”
“不是，我是县委的工作人员，今天来厂子里办点事，就顺道留下来吃顿饭了。”李德宁笑道。“大叔，我这次来就是做集资建房的工作。”
“集资建房？”赵雷不太懂这个东西。
李德宁一身白衬衫，坐的笔直，他认真解释着，“就是厂里的工人和工厂一起出钱盖一栋大楼，出钱的工人分到的房子就是他个人所有了。”
赵雷今年45岁了，他的大儿子已经22岁，到了要娶媳妇的时候了。可是娶媳妇要房间啊，宿舍就30多平方米，大儿子和小儿子一间房，他和老伴一间房，每间房几乎都是一进门就是床。虽然这些年有些积蓄，但是城里的房子又贵又难买，这两年他的头发快要愁白了，就担心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法在厂里上班了，这宿舍就要被厂子里收回去重新安排，乡下的房子早就分给几个叔伯兄弟了，就是回去也没地方住。
他现在突然听到可以和厂子里的工友们一起出钱建房子，心里开始盘算，这地块算是厂子里面的，房子又是集体盖的，价格肯定是不会贵了。
“这位同志你怎么称呼啊？”赵雷有些恭敬地问道。
“我姓李，您叫我小李就可以了。”李德宁介绍道。
“小李啊，大叔就想问问，这个集资建房的，每个工人要出多少钱啊？”赵雷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