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得热泪盈眶的杨亿,韩默也笑了。
嘴角扬起,摇着头叹了口气。
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如果说第一首曲子道出了杨亿的心境,那么,这第二首就是给杨亿开了一扇窗,给了他一种点拨。
杨亿的笑声慢慢收敛下去。
稳住心神,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到韩默跟前,一把扶住他的双肩,说道:
“诗经有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小友是既知我心忧,更知我何求!闻道有先后,小友值得杨某一拜。”
说罢,杨亿竟真的端端正正朝着韩默行了一礼。
韩默连忙扶住,“先生莫要折煞小子,今日我只是卖弄奇巧唱了两首曲子而已,至于先生有何感悟,那都是先生自己的事。”
“哈哈哈哈,好好好!”杨亿抬起手,在韩默肩膀上拍了几拍,“此刻我心思通畅,便不在此多留,我要立刻回去,拟书上表。”
然后转向众人,“诸位,杨某先行告辞。”
吕常郑舸等人纷纷站起行礼,“恭送先生,先生慢走。”
夏洛芷跟着站起来,深深看了韩默一眼,仿佛要说些什么,却终没有说什么,随着杨亿一道,一行人自回城去。
杨亿已走,韩默自然也不会多留,拒绝了吕常等人的挽留,带着岳岚儿和金莲仍回来处。
此时不过刚及中午,时候尚早。
走在路上,金莲呸了一声。
“怎么?”韩默疑惑。
“我想起了刚才那个黑心白脸儿。”
韩默不由笑了,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岳岚儿看着他们俩人打哑谜一般,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
韩默失笑,对着金莲说道:“你给岚儿说说吧,免得她以为有什么事瞒着她。”
金莲自然不会错过和岳岚儿熟识的机会,走过去挽着岳岚儿,小声说着,慢慢走回河边。
老潘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笑呵呵地迎上来。
中午在河边吃了带的饭食,席地而坐,对着开阔的天地,啃着米团子,咬着烤羊肉串,噎了就灌两口米酒,韩默感觉很不错。
吃过东西,懒懒地躺在斜坡树荫下,阳光暖而不燥,透过柳枝照在身上极为舒服,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草清香。
韩默不出意料地睡着了。
上午他费了极大心力,身体终究还是少年人,放松下来后睡得很踏实。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韩默伸个懒腰坐起来。
看着不远处正在说笑谈话的两个少女,嘀咕一声女人都喜欢善变,喊道:“我睡了多久,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懒得喊你。”岳岚儿一翻白眼。
金莲笑笑,“岚儿妹妹看你累得厉害,所以没忍心叫醒你,反正时候还早,也没什么事……”
一直到傍晚时分,老潘才驾着牛车,在叮当作响的牛脖铃声中,老黄牛踏着余晖返回城去。
……
……
清明踏青回来后的第二天一早,刘栾便再次和樊泊泉来到锦燕楼三层楼的雅间里。
樊泊泉一进去雅间,便察觉了刘栾脸色阴沉得可怕。
心里微寒,脸上却摆上热切的笑,弯着腰走到刘栾面前,“嘿嘿,刘哥,您找我又有什么事吩咐?”
“坐。”刘栾眼皮都没抬一下。
樊泊泉心中一凝,笑得更加谄媚,扶着桌子坐在刘栾对面。
“我前几天交代你,让你把那小子废了,办的怎么样了?”刘栾语气不带丝毫波动。
“呃,这个,刘哥,我正准备给您汇报呢,您前jiǎo_jiāo代我,我后脚就赶紧去找人……”
“我问的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刘栾已经知道韩默毫发无损,声音陡然增高,打断道。
“……”,樊泊泉迟疑一瞬,眼皮微阖,低下头,“刘哥,我那几个兄弟失手了……”
“啪!”
毫无预兆,刘栾手中的茶杯砸在了他的脸上。
樊泊泉猛地咬紧了牙关。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茶水,压下心中怒火,声音诚恳,“是小弟办事不利,刘哥教训的是。”
“我想知道的是,他一个身单力薄的小子,怎么能在你那几条狗的手里全身而退?!”
樊泊泉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刘哥,这真不怪我那几个兄弟,他们跟着我爹多年,都是手底下见过血的人,他们,他们之所以失手,是因为那晚……那小子身边跟着一条恶狗……”
樊泊泉组织着语言,考虑该怎样描述山鸡三人的受伤过程。
“嗯?他身边还有人保护?”
刘栾一惊,下意识地以为是夏弘或者是杨亿派的人,自己的动作被他们发觉了。
“呃……”,樊泊泉语塞,“刘哥,他身边没有人保护,那条恶狗,就真的是一条狗……”
“……”
片刻后,樊泊泉才给刘栾说清。
不过,樊泊泉心里狞笑一声,他并没有告诉刘栾,韩默已经知道是他在背后下的手。
那小子也不是个善茬,兴许,还能让他给这作威作福的狗东西来点惊喜!
如此想着,樊泊泉抬起头问道:“大哥,那小子,还要小弟再派人去废掉他吗,我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刘栾冷哼一声,“算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先多让他蹦跶几天,要是现在他断了胳膊缺了腿儿,反倒不好玩了,哈哈哈哈……”
“毁掉一个人,不一定非得断手断腿的,咱们要温和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