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是火油,啊,快退!”那火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屋内布满的火油和易燃物之上,立刻熊熊燃烧起来,那谋克情急之间想要掉转马头,却哪里能够,边上的战马也被这突然着起火苗惊吓到,虽然久经训练,却依旧四下里冲撞起来。
“啊……”事起突然,加上练瑶川等人做足了工作,即便外面大雪腾空,屋外潮湿,依旧熊熊燃起,将四周映得一片通红,只是随着火势扩散,不少金兵被火苗波及,身上的披裘被燃着,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被怪味弥漫,更有那马上骑士被甩落火中,周身燃起火焰,口中发出刺耳的惨叫之声。
任谁也没有想到,练瑶川等会在穿屋而过,给众人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看着燃烧的火焰和那惨绝人寰的嚎叫以及慌乱中退下来毛发都被炙黑烧焦的战马军卒,火焰下,雪如棉絮飞舞而落,又在火焰上空被高温融化,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快,绕道,追上去,一定不能把他们放跑!”萧云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狂吼之下,面容渐渐扭曲成一团,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骇人,这面前的种种,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那奸猾如鬼的练瑶川,竟然不跟他正面对战,反而设了这么多令他恼怒非常的陷阱。
想到这里,萧云齐的脸色越发阴郁起来,方才他也看了那些陷坑,极深不说,里面还布满了倒刺,显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这就说明练瑶川从开始就暗中酝酿着逃离上京的阴谋,往深了想,说不定蒙古人也是他早就勾串好的。
也就在萧云齐思量的刹那,左右两翼那些冲杀出去的骑兵再次落入了陷阱之中,而且这次因为到了林边的缘故,上方的树丛之中,竟然掉下满是尖刺的木板,将几匹速度快些的战马砸成了肉泥。
还有的骑兵速度过快,趟动地上的绳索,触动机关,连人带马被两排竹子削成的竹箭穿成了血葫芦一般,硬生生扎在了地上,腥稠的血水不停的朝身下蔓延,因为机关缘故,头顶的落雪更是成片跌落。
“都小心些,将这些陷阱通通给我毁去,我就不信,他们能将整个林子都设计成陷阱!”萧云齐大怒之下,完全失去了理智,竟然亲自纵马追了过去,等他踏到了林外小道,看到远处隐约进了山林的人影,立刻断喝一声,纵马追去。
马蹄奔过,一排竹箭挟着无匹的风声当头砸下,被萧云齐一刀挑开,好在他不弱的武力值在,并没有受伤,只是战马却被穿透,后面的亲兵和一众金军见主将骁勇,也激发了凶性,纷纷跟了上去。
后面的逃路,萧云齐从亲兵的手中要过一杆长矛,在地上刺挑触碰,倒是有效的减少了损失,并且顺利地通过了这最后一段埋伏的山道,只是当统计好伤亡之后,才发现从一开始的接触到眼下,对方死伤极小之下,竟然令自己付出了一百三十余人的死伤,端的令他难以压制怒气。
在萧云齐身后的众金兵也俱是面露恼怒,甚至连己方那些军卒的尸首都不顾了,一些重伤的被风寒入骨,发出阵阵低低的吟痛之声,远处雪幕参天,却已经失去了练瑶川等人的行迹,好在大雪覆盖的林内,凌乱的足迹标识着前面的方向。
而也就在此时,太行山脉附近一个隐藏在山谷里并不大的小村子内,数十间石屋林立,谷口处,却有数条依山势开辟的小道,令人疑惑的是,里外都布满了浓郁的雾气,本来只有数米长的小道,望之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在四周的石壁之上,竟嵌入着一些油灯,诡异的是,任凭雪花飞舞,却无法浸入灯中熄灭灯火,在离山谷数十里外一座山泉边,一名铁塔般的汉子挥舞着两柄头颅大小的铁锤,正跟一名持着铁枪的棉袍汉子战在一处。
远远看去,两人交战之地似是成了一片真空所在一般,任何雪花都难以落入其中,而那铁塔般的汉子手中双锤舞得极慢,却总是在游龙般的铁枪刺中之时轻巧的撞开,倒是那汉子黝黑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憨笑。
“雷冲兄弟你天生神力也就罢了,偏偏还使得这么好的锤法,若是你出去上了战场,古时传的万人敌也不外如此了!”那持着铁枪的汉子急攻几枪,纷纷被锤轻巧撞开,好在那铁塔般的汉子只是一味防守,并不进攻,但饶是这样,几枪交击之后,使枪汉子依旧虎口生疼,隐有裂开的迹象,最终只得长出口气,收了枪势,抹了把额头汗水,由衷地赞叹道。
“其实俺的锤法也就一般,只是你的气力太小罢了,不过跟你打忒不痛快,哥哥还怕俺伤了你,哪里能呢,俺已经当你是朋友了,怎么可能伤你,不过说到出山,哥哥也是,老跟俺说时机不到,连打架都不能痛快地打,太无趣了!”那铁塔汉子说话瓮声瓮气,却是憨直得很,也不怕面前持枪汉子听了不喜。
“雷冲兄弟,你不知道,像你们这般世外桃园一样的生活外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可怜太多人都不能选择,只能活于乱世,死于刀兵……”持枪汉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晦暗起来,眼中也闪过一抹无法缓解的恨意。
这持枪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黑风寨二寨主孟黑衣,在他旁边那名手持双锤的铁塔汉子,也正是救下了他的那名骑牛大汉,只是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村庄,孟黑衣又为什么会甘心留下,也就只有当事几人才知晓了。
“雷冲,家主着我唤你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