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呈走了。
姜楚楚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间跳起来发狠地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床单都统统扔到了地上,而后死命地在地上跺。
直到那堆床品皱皱巴巴看起来十分凄惨,姜楚楚才吐出一口气,捋了捋头发,开门扬声叫了佣人。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姜楚楚倒在床上,神思放空,漫无目的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
姜福生干嘛不叫上自己参加姜夏樱的生日聚会呢,她和姜明珠比,最起码还流着姜福生的一半血液。
又想。
蒋淑媛干嘛也不叫自己呢,公众场合演一出“母女情深”不是挺好的吗喔,对了,蒋淑媛演的是一出“视而不见”。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屋里的灯关着,黑暗就像一只怪兽,来得悄无声息,姜楚楚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什么吞下肚了。
忽然,姜楚楚地手机响了,将她从臆想中拯救出来。
液晶屏幕上闪烁着一个许久都没消息的名字。
姜楚楚睁大了眼睛,抱着手机猛地坐起来。
“王叔叔!你终于联系我了!”
那边或许是信号不大好,“滋啦滋啦”几声后,才有一个男人开口。
“楚楚,最近过得好吗?”
很难从男人的声音中估量他的年纪,若说他二三十岁,他的声音要更沉稳,更具有安抚人心的魅力,若说他四五十岁,他的声线却又如一个少年人般清越。
想到什么,姜楚楚津了津鼻子,“对了王叔叔,你找了个心理医生给我看病?你怕我在这个家抑郁啊。”
“没有啊,我怎么会怕你抑郁?我一直很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好的,对不对,楚楚?”
“你再多叫我几声,我就回答你。”
听着男人满含笑意地叫着她的名字,姜楚楚漫无目的想,她就一直奇怪,自己为什么对温九思的声音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原来是因为温九思的声音有点像她的王叔叔。
“那个心理医生真的很奇怪啊,追着我非要给我看病,还要送我车,长得倒是真帅,可惜了,脑袋有毛病——还花心!”
“那么楚楚,你喜欢他么?”
姜楚楚捂着嘴笑出了声,整个人很随意地倒在床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目的不明的心理医生,那我可能才是真的疯了。”
良久。
姜楚楚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来划去,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王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见我?”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寂静。
然后,对面的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那语气听在姜楚楚的耳朵里,令她想哭。
“楚楚。”男人低沉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
姜楚楚的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她顾不得擦,也忘记了电话那端的人根本就看不见,死命地摇头。
“不行,你必须回来,我就要你回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
“他们都欺负我。”
“”
信号时断时续,姜楚楚不确定男人是不是听见她的哭腔了,只是在男人又疑惑地“喂”了一声后,姜楚楚对着电话大声地说。
“没什么王叔叔,我很乖,我没事,你放心吧,你最近好吗?”
男人轻轻笑了起来。
“我很好啊,只是离你有些远,我这边空气很好,有机会可以带你一起来”
姜楚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睡梦中,她还无意识地将手拢在胸前,紧紧地握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