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彻说:“一枚半指纹跟她吻合,再加上地板上的血鞋印,就已经是有力的证据,基本可以证明她就是杀人的凶手。而经过检测后,另一份强有力的证据也出来,那枚戒指上沾的血,并不是易卜生的,而是安古娜的。同时法医也从易卜生尸体睡衣上提取到两份血迹,除了易卜生的那份,还有一份也是安古娜的。”
王痴人说:“戒指和血迹,地板上的血鞋印,以及匕首上的指纹,都与安古娜有关,安古娜难逃杀人嫌疑,她成为第一嫌疑人,你们因此毫不迟疑地把她拘押了。本以为案子就这么轻松地破了,然而却存在着另一种证据,跟你们推测的结论正好相反。”
弗莱彻跺了跺脚,显得十分懊恼。“没错,事情就是这么滑稽,当我们以为胜券在握,破了案立了功时,却有另一种声音汹涌而来。在我们把安古娜拘押,刚刚送到警察局,就有她的私人律师赶来了,与我们严正交涉,说我们无权拘押安古娜,因为安古娜有不在场的证据,她并不是杀害丈夫的凶手。律师所说的证据,就是安古娜参加了她朋友的舞会,在丈夫遇害的时间段里,她一直处在众目睽睽的舞场,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作案。[ 超多好看小说]
“我们只好逐个去讯问当时参加了舞会的人员,由于安古娜是个影视明星,几乎人人认得她,所以每个人都声称亲眼目睹安古娜从七点钟到达后,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接到邻居的电话才离去,而根据皮埃尔的说法,他在八点半钟时去跟易卜生打招呼的,此时易卜生还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酒,而且根据法医鉴定,易卜生是死于夜里十点左右,就是说在安古娜出现在舞会现场时,易卜生被证明还活着,那么安古娜既然七点钟就在舞会的主人和客人们面前了,一直到接到皮埃尔的电话再赶回家,这段时间她哪来作案的机会呢?”
“这一来证据就显得很矛盾了,对不对?”王痴人问道。
“是的,很矛盾,”弗莱彻点着头说,“一方面,现场的证据足以证明是安古娜杀了易卜生,另一方面,舞会上的众人又证明安古娜在案发时段不在现场。如果认为安古娜是杀害易卜生的凶手,那么她是在什么时间作案的?她在众人关注下怎么瞒天过海,回家作案?如果认为安古娜不是凶手,她并没有回家杀易卜生,那么现场的痕迹又是怎么留下来的?”
王痴人补充说:“还有一个证据,足以证明安古娜到过现场,那就是那双被安古娜甩掉的高跟鞋上,后来经过检查,鞋底带有残留血迹,而这种血正是易卜生的,这证明卧室地板上的鞋印,就是安古娜所穿这双鞋留下的。”
弗莱彻连连点头,“一点没错,正是这样,所以这一连串证据,足以说明安古娜作了案。可是人证那么密集,都言之凿凿,又不能不认真考虑。”
王痴人也感慨了,“是啊,证人那么多,虽然你们怀疑过,这是全体证人串通好了,众口一辞,是为安古娜作掩护,但又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么多人在合作起来编一个共同的谎言,这里面有高级检察官,有声誉俱佳的律师,有多位风头正劲的明星,谁敢拿自己的声誉和前程开玩笑来作假证?而最最关键的证据,是这场舞会有专职的摄像师全程摄录,录像里安古娜出现在画面外的间隔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五分钟,除非安古娜乘火箭回家作案,再乘火箭返回舞场,如果是乘车的话,来去就要半个小时。”
弗莱彻显得十分激动,他把烟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又接着点起一支猛吸几口。烟雾笼罩他愤愤不平的脸。“这就是我们左右为难的原因所在,现场的证据是那么明确有力,而证人的证言又那么坚定顽强,我们要拘押安古娜,必须把她怎么作案的整个过程梳理清楚,不然的话就算把她拘押了,以谋杀罪把她送上法庭,恐怕也过不了审判这一关。我们的法律重证据,也重证言,关键是我们无法把安古娜作案的详情彻底搞清,她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是通过什么手段到达家中,怎么样进的家,怎么样对易卜生下的手,下手后又怎么样离开,怎么样回到舞场,怎么样向关注她的人作解释,我们都无法落实,连推论都自相矛盾。”
王痴人说:“还有一个重点中的重点,就是如果要确定安古娜是凶手,就要找出她杀夫的动机,但不管是安古娜自己,还是他和丈夫的朋友们,都说他们夫妻关系很完美,虽然也会有小摩擦,也是属于夫妻间的正常矛盾,无非鸡毛蒜皮而已,决不存在引发血案的大危机。所以要说是安古娜杀了丈夫,很难服众。”
弗莱彻有些沮丧,“没错,安古娜在影视界被誉为模范妻子,他们夫妻是很多家庭崇拜的典范,突然要把安古娜定为杀夫凶手,却又摆不出确实有力的原因,是很难让旁人信服的。我们仔细调查了安古娜的私生活,没发现她有什么对不起丈夫的地方,而对易卜生生前私生活的调查同样没什么异常发现,如果双方或哪一方暗中出轨,倒有可能引发矛盾冲突,但他们没这方面的迹象。”
王痴人总结道:“反正,关于安古娜杀夫案,处于非常矛盾的境地,你们警方也想撇开安古娜,另找嫌疑人,可是那些现场的证据又只有跟安古娜有关,别人作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法凭空捏造出一个凶手来,往哪里去侦查呢?一度你们把目光盯着皮埃尔,他是易卜生家的邻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