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苑中,玉兰树枝上绀缕堆云,清腮润玉,玉兰花开正好。
顾卿筝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纤手执银针,针引五彩线,线穿罗锦布,一个做工精良的香囊即将成型。
而鹂鸣则在一旁将风干的玉兰花瓣挑出较好的,与其它香料混放在一起,只待顾卿筝将香囊做好,放进去便可。
“小姐!”燕喜一蹦三尺高的进了白岚苑,眉开眼笑道:“这会儿的依兰苑就像办丧事似的!”
鹂鸣斜眼瞧她,斥道:“你又去依兰苑听墙根了?竟还这般轻率!那边正恼着咱们,若被发现,还不剥了你的皮,做成皮垫子,日日夜夜垫在屁股底下!”
顾卿筝听鹂鸣这般恐吓,嘴角轻笑,可手中活却没有停。
“我才不怕呢!”
“顾卿筝!”
这燕喜硬气的话刚落地,一声怒吼让她打了个寒颤。
再回头一瞧,顾若诗满脸的煞气,吓得燕喜一溜烟的跑到顾卿筝的身旁。
“是你让皇后下旨越王府为安秉如求娶我的!”
顾若诗说的咬牙切齿,横不得将顾卿筝生土活剥。
可顾卿筝却淡然一笑,穿针引线间,喃喃道:“妹妹与安秉如私下定情,我求皇后娘娘成全,妹妹应该高兴才是啊!”
“成全?”顾若诗被她说的面色红白不定,嘴唇颤抖,“三年前,太子选妃,我本有望,你却生生阻拦!如今你竟如此歹毒,将我婚配给那般下作的人!”
“你一庶出的女儿竟想要当太子妃!哈哈!”
顾卿筝仿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满脸的嘲讽,“那般下作的人为何会有你的贴身肚兜?为何会嚷嚷着与你欢好?若不是我求皇后娘娘将你俩婚配,这桩丑事一旦传出,你以为你还能嫁人吗?将你沉了鱼塘都不为过!”
顾卿筝的话句句如巨锤抡在顾若诗的脸上,她一时被气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若诗,若诗啊!”
赵氏在刘嬷嬷与雀舞的搀扶下,哭天喊地的进了白岚苑。而顾若菡与鸦宠则紧跟其后。
赵氏先是奔到顾若诗身旁,上下打量,确定她无碍后,望着顾卿筝赔笑讨好道:“筝儿,我以前是待你不好,这都是我的错。可若诗是你的妹妹啊!那安秉如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若是嫁了他你妹妹这辈子就毁了!”
她顿了顿,瞧顾卿筝冷面不语,心中揣测许久道:“不若你去求了皇后娘娘,退了这门婚,让若诗去尼姑庵里修身礼佛可好?”
“哼!”
顾卿筝冷笑,赵氏的盘算无非就是缓兵之计,让顾若诗在尼姑庵里待上几年,等风头过了,再找个好人家成亲。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皇后下旨,皇上也已知晓!”顾卿筝冷眼瞥了赵氏一眼,“太太不必求我,我顾卿筝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她说完便气定神闲的绣起了香囊。
“扑通!”
顾卿筝转头,黛眉倏然紧蹙,赵氏竟跪在了她面前。
“母亲?”
若诗若菡皆是愣住。
“太太?”
而身边的嬷嬷丫鬟也是不可置信的瞧着。
“筝儿,我求求你,求你让皇后娘娘退了婚吧!若诗不能嫁给安秉如啊!”
赵氏痛哭流涕,她这辈子高傲惯了,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可为了女儿,屈身下跪给自己的继女,也真是让人叹息。
她是母亲,愿为女儿丢去尊严!
可我的母亲呢?
连看着女儿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顾卿筝的心顿然硬如铁块!
她冷眼瞧了赵氏一阵儿,在众人皆以为她会妥协时,再次事不关己的绣起了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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