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仰躺在新铺好的床上,静静望着双手举着的粉红色桃子玩偶,唇角再次漾起浅浅笑意。
脑海里男生呼哧呼哧突然跑走又跑回来的模样还生动地很,手上多了一个粉红色桃心,当时杜若就觉得有点眼熟,云里雾里听他的话举起双手在胸前等着,就看他把桃心从他的心口处递到了她的手中。
他拍了拍桃心,一本正经地说,“你要代替我好好保护她。”
杜若眨了眨眼,把桃心翻转过来,可不就是上次她钓娃娃赢得那个屁桃嘛。
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个屁桃在右眼下被点了一枚小小的泪痣,和他一模一样。
“借花献佛……”杜若用母语轻声嘀咕着,却言行不一地把玩偶紧紧地拥在心口。
杜若以前没有过玩偶,小时候父母从未给她买过,长大后又活得和大叔般粗糙,一颗少女心很早很早就沉寂了下去。刚出道的那会儿有粉丝送过,不过最后基本上都给了尹雪,尹雪很喜欢这种玩偶,她曾想重燃杜若少女心地告诉她“其实每一个玩偶都是夜晚偷偷守护你免于噩梦袭击的骑士。”类似这种充满童心和梦幻的话,但杜若总是辜负尹雪的良苦用心。
事实证明,对杜若来说,问题根本不在于玩偶,而在于送玩偶的人。
这夜,她不知道屁桃骑士有没有赶走噩梦,但她知道那个醒来便不太清晰的梦里有股桃子味。
——甜甜的。
还是按照比赛时的生物钟醒来的杜若,望着天花板懵逼了三秒钟在思考今天应该练习什么,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不仅是体力战、天赋战、还有神经战一般的选秀已经结束了,她的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
杜若揉着脑袋,起床洗漱。刷牙时习惯性抓紧时间,拿起桌边昨天的企划看了起来。
企划大半都已成熟,可就如朴南亨所说,看着风格繁多的企划真正适合他们的没几个。
杜若挑挑拣拣,最终还是看上了那份“双生”的企划。
那份企划大约是新入职的职员所做,上面的阐述用词和其他书面性“华丽”的不同,虽然不带有太多的技术性,但是认认真真先罗列了她和朴南亨的基本资料,不只是身高体重这种基本数据,而是性格和能力的分析。
不能说多准,杜若看了看对自己分析的“发展均衡,能适应歌曲市场多数风格……但性格上,于综艺节目等娱乐性行程而言较为无趣,无法赢得关注……”,但看的出的确是努力查过她资料了。
杜若看着无趣那两个字,轻笑了一声,转而翻到朴南亨的个人分析上。
“1999年出生,美韩混血,16岁时签入公司旗下,成为半公开练习生……”
16岁?那不就是去年那一批新来的练习生吗?
啊!不会是那个小绿毛吧?
杜若猛地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了。
去年,团里行程接近于零,成员即使来公司也是漫无目的地练习,这个关口意外又得知公司准备彻底放养她们,精力将投在下一个筹备的新男团上。那时正和她冷战的尹雪找了代表却被打发走后,气得和她又吵了一架。
最后不想和尹雪吵架的杜若逃到了公司天台,讨个安宁。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小绿毛。
是的,都怪那时他挑染的翠绿色头毛印象太深,所以朴南亨染回了正常的黑色时,她反而认不出来。杜若瞧着那个迎风萧瑟的绿毛背影撑在天台的边缘一动不动,离危险只有一步之遥,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加之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语气便有些犯冲。
“如果要跳楼,请不要在公司,这让其他练习生很难做。”
小绿毛转过来,合着不只是发色惊人,正面的发型也十分让人窒息,遮住小半眼睛的平刘海丸子头,偶尔被天台的风吹起,灰蓝色的眼睛才得以展现出一份它的光芒,杜若也才勉强从优秀的五官轮廓,推测出来人的身份。
一定是新招的那批练习生吧,这造型是她太过时了还是他太前卫了?
“你在劝我自杀?”绿毛大约处在变声期,嗓音不复外表的清亮,有些沙哑。
和她一样是外国练习生吧,韩语说的比她刚进公司时就好了一点点。
杜若抓了抓头发,听对方反问得认真,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合适。
眼前也就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在这儿经历青春期的伤春悲秋,她的迁怒实在没有必要。
“16岁父母离婚后,我赌气跑到韩国釜山,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人生迷茫。后来有人和我说去当明星吧,可以被很多人看到,被很多人喜欢,我就想那挺好的,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没有他们也可以活得很好,就这么一个人跑到首尔参加了无数个娱乐公司选拔,最后好不容易当上了这个公司练习生出了道。”杜若向来不会安慰别人,想了想那些大道理,便还是从自己说起。
杜若为了照顾小绿毛的外国人血统,还特意放慢了语速,讲到一半有点口干便顿了顿。
一直没说话的小绿毛这才沙哑着哼道,“你这是在炫耀你的励志史?”
杜若扯了扯唇角,“不,我没说完呢,我们团出道后一个月,一个一位也没拿到,音源也很快掉到了各大音乐榜外,成绩完全被晚一个月出道的女团吊打。三个月后,我们团只能跑跑小综艺节目,一年后我们团爆了排挤的黑料,现在如你所见,我们团已经被彻底放弃,大白天被队友骂得逃出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