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容走在清明园内,忽然见前面小径上走来一个绿衣宫女,低着头行色匆匆,有些鬼鬼祟祟。
司马容见她近了,便往右走了几步想避开她,她却手脚不听使唤似的,右迈了大一步往司马容身上撞来,在撞了司马容一下之后,她又匆匆地走开了。
司马容低头,果不其然衣上多了一条手帕。
帕上写着‘今日卯时三刻,茶园见。事关薛妃。’
司马容莫名有一丝恍惚。
薛妃,这个本应该很熟悉,却于她十分陌生的两个字。
她是养育她的母妃,可是她却忘记了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名字。
但不知为何,她却并不对此感到愧疚。
是夜。
永宁殿内的人都已熟睡,唯有几个守夜的侍卫站在门外打着瞌睡。
司马容从后墙翻了过去,往茶园走去。
茶园有些许偏僻,门前的那两个守卫倒在了地上,似是睡着了。
司马容捡起一颗石子向那守卫丢去,那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司马容神色颇有些凝重。
即便沉睡,也断不可能如此,必定是别人给他们下了药。
而别人给他们下药的原因,兴许就是为了给她下一个套。
而她,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夜风凉凉,吹落几片柔弱不堪的叶子,在她的脚底下吱呀作响。
司马容无意间踩中了一根树枝,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而那两个守卫仍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司马容越过守卫,往殿内走去。
殿内异常的安静,黑漆漆的一片,也不见灯火,比平日里的茶园还要寂静几分。
司马容慢慢地走着,耳聪目明,向四周探看着。
她朝茶园主殿走去,略微狭窄的走廊上静寂无比,只偶有小虫子发出的细微的鸣叫声。
夜色黑得有些渗人。
长廊的尽头挂着一盏昏暗的纸灯,在夜风的摇晃中明明灭灭。
主殿内闪烁着昏暗的灯光,还未靠近门口,司马容便听见殿内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她轻轻推开门来,却并不见人影。
床边桌上放着一盏纸灯,隐隐映出躺在床上的人枯黄的脸颊。
一阵风拂过,司马容警惕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的手已搭在了门上,司马容察觉了他的意图,袖中飞出三根银针,向着那人的死穴射去,那人连忙避开,司马容转动手镯,十二根银针齐发,向着黑衣人身上的各处穴位射去,在黑衣人正要作出反应之时,司马容又从发间掏出两根银针,向着黑衣人的左右方向射去,在黑衣人向右躲闪的那一刻,银针恰好没入了他的胸间。
瞬间,一滴鲜血从黑衣人的嘴角流了下来。
黑衣人脚步一顿,然后飞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司马容闭了闭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她向殿内走去。
司马容迈入殿内,打量着四周,察觉到了殿内气息有些异常。
灯芯内含有寒溪草,此草燃烧,具有催情之效。
司马容走近床边,灯光映得床上的人脸色红黄红黄的,一张美丽的小脸上沁着些许汗珠。
“青泠?”
“是你?…救我…”
“你先别动。”
司马容眸色一凝,从袖中掏出银针来,对着青泠的申脉扎了下去。
青泠脸上潮红渐退,脸上的汗珠愈发多了起来。
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只是一双眸子异常的清醒。
“现在药力未消尽,你会感觉全身无力,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
他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沉默半响:“不是你约我来的。对吗?”
“约你来?莫非你收到了什么信?”
“是。这信并没有署名。”青泠微微垂眸:“设这个圈套的人想致我们于死地。只是我不懂的是,她们嫉妒陛下宠信我,想致我于死地无可厚非,只是你,一介宫女,她们为什么要拉你下水,还是,你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宫女?”
“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敌在暗我在明,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司马容看向门口“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来这里,给我们制造个‘捉奸在床。’”
青泠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若是司马容反应没有那么快,他们二人必定会被锁在房间内,加上房间内的催情香…
就算没发生点什么,也是百口莫辩。
他太了解司马丕了,他不会让他死,只会将他囚禁。
而司马容,一定会被他想方设法地处死。
“我听说新帝陛下很宠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性命之虞,而我,就不一样了。”司马容望向少年,少年眼眸中倒映着昏暗的灯光,如一汪碧波盈盈。
司马容松开手,却也不由得感慨——
此人真是红颜祸水。
“所以呢?”青泠嘲讽一笑。
司马容看着他,忽然间顿了顿:“你想要自由,皇宫让你感到屈辱,对不对?。”
“是。”他顿了一顿,垂着的眼眸忽然抬起,散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来“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要将每个折辱过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司马容微微一怔。
这种目光…
“他们快来了。你力气还未恢复…”司马容站起身来,走到一方桌椅旁,蹲下身掀开桌布,挪动了桌下的一块玉石,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