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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哒叭哒叭哒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闻声望去只见十六匹来自西域的盗骊马整齐的排在前面,并且每匹头上都挂着一只大红绣球,原来今天是左缇家给楼家下聘的日子,当朝最权贵的楼家和左缇家马上就要结为姻亲之好。
下聘队伍正浩浩荡荡的穿过江南城最热闹的市集,这场面让两侧百姓纷纷停下来观看。
马匹后手执礼器的人每隔五十步就会敲击一下,嘴里大声吆喝。
“左缇家大婚,全城同庆!”
有人小心议论着什么,这是王上家大婚才吆喝的!恐怕整个江南城也只有左缇大人有这个胆量。
队伍这气派,这威严,这肃穆,怎么看都是皇家阵势,真是何等了得。
楼府大门大开,迎接下聘队伍的三个管事站在门口。
中土国嫁娶各种繁文缛节,左缇家和楼家这样的门阀世家规矩就更加繁多。待下聘后,再过几日是迎亲,左缇家还会在府里设宴,届时会连开三天三夜的宴席,席间各种民间艺人表演助兴。
府内一群小厮围着聘礼啧啧称叹着,琳琅满目的西域宝贝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诶呦喂,都快过来瞧瞧,你看看这颗紫珠,触手升温,色泽剔透,据说这是坤厥一等一的紫珠,怎么样,从来没见识过吧。”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你们都瞧半天了,我都还没瞧上呢。”
“没规矩,快点把锦盒放回去,抬到里屋,入库收好。”楼家的总协满富一来全都散去了。
柯儿倚在窗户边,听到外面叽叽喳喳,她把抓着的一小撮瓜子狠狠的扔到树下,然后她把窗栓放下来,可仍然挡不住外面声音嘈杂。
这时,一个全身碧色缎裙的年轻女子,她从拐角的花井跑过来,嫌裙子绊脚,一路提着裙子小步快跑在很少人走的小路上。楼家是当朝的诗书名门,家里忌讳下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忙。
“小姐,小姐,来信了,来信了。”翠英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一进门先转身,看左右无人,把门关严实。
楼柯急不可迭的把信拿过来,这半日,为了这封回信心里没有片刻安宁,前些日当知道父亲把自己许配给了左缇将军的三儿子左缇明轩。得知此事,她便写信给秦慕白,希望和他一起私奔。
拆开信,往日里秦公子都会在信封里放些干花,信笺会浸上花香,但是这次并没有,并且字也只有寥寥几行。
读了信,一双纤细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两行泪水滑过鹅卵般的脸庞。
看到这光景,信上内容也猜出几分。
“小姐,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翠英怕她想不开,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寻了短见。
“以后我可怎么办呢!”
“小姐,你们是不是已经”
“没有,别瞎说”
“那还好,那我放心了!”
楼柯是庶出,能嫁给左缇家的三儿子是由于容貌出众。左缇明轩的母亲是正室,为了让儿子收心才选了楼柯。
因为这诺大江南城里谁人不知楼家四小姐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好啦,你扶我起来吧。”
“好嘞,小姐。你别再想秦公子了,这个负心汉配不上小姐您。”
“嗯,不想了。你看,我没事儿了。”她不是任性的大小姐,母亲只是一个三姨娘,想不开只能忍着,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
“小姐,这信怎么办。”
“烧了吧,连同其他的都一并烧了。”
她看着那些信,瞬间变成乌黑的灰烬,曾经信笺上的香味似乎还闻得到。往事一幕幕的萦绕在心里。秦穆白是父亲的门生,秦公子经常来府中拜访。第一次遇到楼柯,惊为天人,之后俩人飞燕传书,翠英就是信史,秦慕白每次来府上都要偷偷溜进内宅,都会带一包她最喜欢的蜜饯,并且一定亲手交给她。
楼柯刚刚把信都烧了就被母亲唤了去,交代大婚的事。她刚要进门听到父亲也在里面。
“妇道人家,婚配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们是普通人家,这是甚至关系到王上和朝廷安危,你懂不懂!”
对于父亲这番言论,楼柯心里如同刀绞。楼文定乃是金夏王朝的卫术,统领百官,仅一人之下。父亲为了对朝廷忠诚,甚至连女儿的终身大事也当成了牺牲品。
虽在深闺,她也听说近些年左缇功高盖主。仗着自己治理蛮夷有功,欺负王上年轻!看来父亲是知道,左缇有谋反之意,如果左缇大人谋反,自己又是他的儿媳,那岂不也死罪。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父亲饱读诗书却忍心害自己女儿?她强忍着欲出的泪走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