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天马上就亮了,顾思明一夜没有休息,外面传来马蹄声,狗狂吠。
马还没完全停下,从马上跌下来一个男子,看样子伤得不轻。
几个人围上去,果然很多刀伤,背上还有一支箭头来不及处理。他嘴唇干涸,应该是一刻未停,换马人不休,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领主,小六回来了,还负了伤”
顾思明快步走上去,看到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小六,浑身刀伤箭伤无数,眼看就撑不住了。
“小六,怎么就你自己,另外两个人呢。信送到孙修手上了吗?”
“领主,外面,外面全是鹰洲部的兵,四面八方都是”小六奄奄一息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阳城周围全都埋伏了士兵?大概有多少。”
“不知道,没有十万,也有五万。”
顾思明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知道,一时间根本不可能调动这么多兵马,但这些先行兵马应该数以万计,后面还会陆续抵达。
鹰洲要来中土,需要经过正北面的燕山部,难道这次是燕山部和鹰洲一起联手?
然而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很清楚,控制住阳城便控制住了整个中土的咽喉,把咽喉掐住,整个中土就会呼吸不畅。
若从这里长驱直入,鹰洲部那些训练有素的轻骑只需要六日便可到江南城下。隆冬之际,中土士兵不耐苦寒,可能近半月才能到这里。
自己偏偏这个时候得了阳城,当时顾思明觉得阳城是块肥肉,现在看来简直是把自己直接送进了阎王殿。
当日来阳城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有楼柯的行踪。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冲动,并且没有带太多人马,只身来到此地。
顾思明走到帐外,仰望着天上的繁星,今天夜空格外洗净,可能是刚下过雪。他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难道天要亡我。”
听到领主这样消沉的声音,自小就在他身边服侍的老奴已经泪流满面,寒风一吹,鼻涕眼泪一把,呜咽的哭声惊动了顾思明,他看到顺喜这个样子。
“顺喜,难不成你是提早在为我哭丧不成?”顾思明苦笑着说道。
顺喜听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领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我就是死也不敢咒您啊。”
顾思明自然不是要去惩治他,马上过去把顺喜搀扶起来,可顺喜身体肥硕,他不想起来,往下用力。
顾思明不是什么健壮体格,反而被这里力拽的跌倒在地。这一倒,主仆二人都哈哈大笑,索性一起并肩坐在地上。
“顺喜啊,你说我这几十年,是不是连老天爷都看我不顺眼了。”
“领主你千万别这么想,若是真有这么一天,那老奴就先去死,到时候把路给你淌熟了,等你过去,保准没人敢欺负你。”
“哈哈哈,你啊你顺喜,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兄长,你是兄我是弟,不要再称自己是奴才了。明天是顿鸿门宴,咱哥俩就去饱餐一顿。如何?”顾思明眼里噙着泪说道。
但顺喜抹一抹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既然我是兄,你得听我得,明天这顿饭你不能去。”
“你以为我想不去,就可以不去?藏耶既然敢在外面部署那么多兵力,他就敢把我从这里抓去。”
“我知道,所以我找了一个人,代你去吃,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