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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朱莹一进来就自说自话,但却把他打一开始就想从四皇子背上取下来的荆条给直接踢飞了,甚至还手脚麻利地开始拔刺。然而,眼看着朱莹在清理完了那些细碎的荆刺之后,立刻接过玉泉递过去的瓷瓶,喝了后一口喷上去,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管那里头是药还是烧酒,乍然碰到伤口,那得多疼?
果然,四皇子疼得惨叫了起来,而朱莹却竟然不理不问,他就仿佛那是疼在自己身上似的,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可他还根本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手腕就被人牢牢攥住。回头一看,拉住他的不是太后还有谁?
他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太后,但换来的只有太后更加严厉的眼神。等再一回头,看到朱莹竟然又是几巴掌狠狠甩在了四皇子屁股上,他就更心焦如焚了。
而德阳公主也看得心惊肉跳,尤其是看到三皇子那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想到今天一大早三皇子亲自求上门来,苦苦请求她一块来求情,本来就心软的她哪里还能坐视?虽说在太后面前一贯最胆小,但此刻她还是硬着头皮说:“皇祖母,四弟还小……”
“是啊是啊!”三皇子见德阳公主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他就苦苦恳求道,“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往日疏忽,要打要罚,就该我来代他承担……”
“你糊涂!”
太后终于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扶手上,直接站起身来:“这是捅破天的事,到了你们嘴里就便变成年少无知的疏忽?一个嘴拙到不知道怎么求情,一个只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姐弟俩但凡有莹莹一半的心眼,我和皇帝也不用担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一下子愣住了,再扭头看去,他方才发现朱莹又狠狠在四皇子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人这才陡然嗷嗷呼痛了起来。到了这时候,他就算再后知后觉,也已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刚刚拔刺和喷药之后,他和德阳公主慌忙求情,可好像就没怎么听四皇子惨叫过了。
如此说来,刚刚朱莹那状似打四皇子屁股的举动……是在作假?是做给太后看的?
三皇子心中一动,立刻朝朱莹看了过去,结果却只见朱莹连眼皮子都不抬,继续扬起巴掌一下一下地打着四皇子的屁股:“下次还敢不敢在外头卖弄宫里的事?你老师几次三番警告过你说话动动脑子,你怎么就不听?把皇上和太后气成这样子,你孝心何在?嗯?”
他左看右看,见四皇子涕泪齐流,手舞足蹈,嘴里还叫嚷着错了之类的话,怎么都看不出这有一丝一毫作假的迹象,他先是微微茫然,随即就完全恍然大悟。敢情是四皇子在听到他和太后的对话之后,这才知道和朱莹配合演戏!
循声望去的德阳公主才是真正看得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朱莹的心眼。
而太后见这姐弟俩一个总算醒觉了过来,一个竟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被骗了过去,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刚刚那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干脆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了,莹莹,少在那装着教训四郎了!”
“人家周瑜打黄盖,至少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两个倒好,假打糊弄我不说,甚至还配合得这么糟糕!你那叫打吗?给四郎挠痒痒还差不多!”
见自己和四皇子这点伎俩被拆穿了,朱莹这才讪笑了起来。
然而,她却没有一点畏怯的表现,一把将四皇子从自己身上捞起来,接过玉泉递过来的软巾,胡乱在四皇子的脸上擦抹了两下,这才用脚勾了两张椅子并排,然后把四皇子摁在上头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人的后脑勺:“老老实实给我趴着,我一会再收拾你!”
见自己身上的裙子都因为刚刚这解围而弄皱了,朱莹有些惋惜地整理了两下,随即就走上前去,从从容容施礼道:“太后刚刚说我和四郎作假,那真是冤枉我了。我那几下打得他哭爹喊娘,眼泪鼻涕差点流我一身,哪会有假?不信一会可以让玉泉去验伤,我手劲可不小!”
“是啊是啊,小时候你二哥犯错挨揍,你小小年纪夺了家法荆杖说帮你祖母你爹打他,结果,你打得气喘吁吁,他屁股都被打红了,其实压根就连油皮都没破。你们兄妹自幼配合过那么多回,这会儿你打四郎这点小阵仗算什么?”
朱莹没想到就连自己和二哥那点小事,竟然都能让太后知道,这才不由得一窘。她权当没看见三皇子那目瞪口呆,低下头又行了个礼。
“四皇子这次确实犯下了大错,但他确实无心,更何况别人有心算计,没有这次也有下次,他心机不深,这次不上当,下次也会上当。”
“他是该好好受个教训,但皇上昨晚上都已经命人把有刺的荆条都找来了,大概本来确实有揍他一顿的心,可到底没用,那便是因为皇上到底还是想到,归根结底柳枫是乾清宫的人。若是知道他背了荆条从乾清宫过来清宁宫请罪,皇上说不定连上朝的心思都没了。”
“我知道太后娘娘的心思,是气恼皇上从前不好好教导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又如此纵容四皇子,万一一个个儿子都养歪了,那如何是好……但是,四皇子纵使冒失,冲动,凡事常常不计后果,但他心地却是好的。”
“所以我刚刚事急从权,也没问过您就自说自话地给他解了荆条,给他拔刺敷药,还赏了他一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