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轻轻说:“让老厂医来吧,我想听听她怎么说,然后我也想见见我最对不起的人一面。”
老厂医看着笼子里面,因为长期的不见阳光,营养不良,手脚都有些变形萎缩的男子,忍不住捂着嘴呜哭了起来。这还是当年那个身强力壮,虽然吊儿郎当,但笑起来还是非常讨喜的男人吗?
“一步错,步步错,我这么多年留在老地方,一直不肯退休,就是等着你来找我。”她忽然跪在了地上,“我害了你一生,但是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的说:“当然,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的话没有什么用处,我只想说,无论你之后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在外面等着你,你就当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吧。”
罗伟叹了口气:“听说你一辈子都没有嫁人。”老厂医点了点头:“我良心不安,只要一闭上眼,就好像听到你的惨叫声。”
“都过去了,之前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像这样子堂堂正正的晒会儿太阳,现在终于实现了。”罗伟扬起脸,颇有些诡异恐怖的面庞沐浴着窗外,投进来的丝丝阳光。
“其实追根溯源是我错了,我经常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跟随着洛梅进厂区,我们几个人的命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洛梅还活着,找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
罗伟眼里慢慢的透出悔意:“而我呢,过几年也稳定下来,找个看着不讨厌的女人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可惜一开始我就错了。”
送老厂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南霆和樊键在那里说着什么。范芃芃故意大声的说:“老大,那个溶尸案的嫌疑犯已经松口,准备交代案情了。”
“哈,那个家伙总算愿意张口了。”南霆满意的笑了,然后看一下樊键,“不好意思啦,我还没感谢樊大组长送我的这份大礼呢,不但破了化工厂溶尸案,而且顺带还破了一个抢银行保险库的案子,多谢,多谢。”
说罢南霆转头就走了,樊键一脸阴霾的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下了一声:“有的人啊,爬得越高,当心摔下来就越惨,我可听说安冬的哥哥安夏已经过来了,要告我们暴力执法,为他弟弟讨公道。”
“他弟弟成那样子又不是我们的责任。”南霆怂了耸肩,继续往前走去,“他还以为是二十多年前?我们恭候他的大驾。”
下午,范芃芃和南霆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正颇有气势的站在安冬的病床前,他见二位来了,淡淡的说:“想必这位便是重案组的南霆组长吧。”
南霆点了点头:“想必这位便是著名的律师安夏先生吧。”“不知道,南霆组长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弟弟现在躺在这个地方,人事不知,性命垂危。”
“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年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暴力倾向的弟弟,才刚出狱,又做了这么大的案子。”南霆寸步不让,气势半点儿不输人。
“一个*包送到我们老局长的办公室里面,若不是我们老局长亲自指挥作战,不在办公室里,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残余的快递盒子上面还有你弟弟指纹呢。”
“我弟弟做事精细,不可能留下......”安夏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忙闭上了嘴,看来自己轻敌了,居然被套路。
南霆哈哈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不了解你的弟弟,还是非常了解他呀。”他走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上次放虎归山,差点酿成大错,到底要你弟弟杀多少人,你才能够知道他改不好了。”
“你闭嘴。他是我的弟弟,这一点永远都不变。”“不是你一个人有亲人,也不是你一个人有弟弟的。”范芃芃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不能为了保住自己亲人的性命,就罔顾其他人的性命,你这样子跟他又有什么区别?他是用*杀人,你是用你的嘴杀人。”
安夏一下子被哽住了,南霆暗暗的给范芃芃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朗声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本来你的弟弟是被另外一个杀人狂魔抓去了,是我们把他从那个人手上救出来的,否则,你现在只能够对着一具死尸了。”
他大度的笑了:“我也不奢求你感谢,但是也希望你既然是学法律的,还是能够稍微遵守一点法律。”
“我如何不遵守法律,我辩论的时候每一句话都遵照的是法律。”安夏不服气的说道。
“你弟弟手上本就有上百条人命,这次他更丧心病狂的,要让两辆地铁相撞,若他的阴谋真的得逞,成百上千条人命就没了。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你的袒护纵容,若现在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但是还是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南霆说完,拉着范芃芃转身便走,却听安夏在他身后缓缓说:“我们各凭本事吧。”
出了病房,范芃芃愤愤的说:“看起来他还是不死心。”南霆吐吐舌头:“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嘴硬的,不过他嘴巴再厉害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
范芃芃点了点头:“这回安冬可把我们的老局长得罪了,把千千万万的市民都得罪了,我倒要看看,安夏能否力挽狂澜。”她看向南霆,自信的说:“现在不是20多年前,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要用舆论的力量让安夏翻不了大浪。”
回到局子里,跟老局长汇报了关于安夏的事儿,老局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不会不管,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