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兄美人在侧,果然好福气。”辛淮天不经意地摸着下巴,食指微微拂过方才被重重亲到的嘴唇,力量太大唇角磕破了一点,血丝味道萦绕在舌尖,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沁入鼻尖。
闻人莲走路的姿势一向优雅端庄,这会儿走出凤栖楼,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着,也不知是太尴尬还是怎么的,俊脸微红,视线转向辛淮天时刚巧看到他的舌头舔过唇角,脸一下子又烧了个通红。
刚才真是太不像话了!大庭广众下…闻人莲懊恼自己怎么就忘记看路,犯下这么个错误!
“辛大人哪里的话,方才那位小姐是凤家三千金,她与清莲商铺素来生意颇多,凤家位高权重,哪里是商贾之家可以高攀的。”闻人莲转移话题,他不想再继续尴尬下去。只要与辛淮天讲明取消婚约的事情,闻人家与辛家便再无来往缘由。
“凤府三千金?”辛淮天冷峻的脸庞上难得出现饶有兴味的神色,“方才那双灵动水润的美眸,仿若一汪春水柔情万种,想必凤三小姐定是天姿国色,下次有机会,闻人兄帮忙引荐一下,凤相一子一女我都见过,唯这三小姐,还无缘得见呢。”
闻人莲似乎没听到辛淮天的话,一向沉稳的脚步变得有些加快。他心里快气炸了,自己说商贾之家高攀不上官宦之家,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要结交凤三小姐,他妹妹跟他的婚事还没取消呢!
“闻人兄?…闻人兄!”辛淮天意识到气氛有些僵硬,疾步上前拉住闻人莲,刚想开口说话却噎住了。
闻人莲明显生气了。俊俏的脸上虽然不见愠色,但那双素来温润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他使劲儿抽出被辛淮天拽在手里的手,语气微怒;“闻人家是配不上辛家,辛大人也不用提醒我,家妹飞不上枝头当凤凰!也绝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辛淮天有些呆愣,他也没说闻人家小妹不好啊!是对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还请了七姑娘来暗地里偷!摆明了不想得罪辛家又不想嫁过来,怎么这会儿搞得错都在自己似的?他不悦地微眯着眼睛,本就冷若冰霜的脸上更是阴霾一片:“闻人兄,此话可着实冤枉敝人了!有道是有因必有果…咦?别动!”
他正怒气节节上升时,因为近距离而看清楚了,闻人莲嘴角因为激动扯破了方才可能撞出来的小口子,一道极细的血痕蜿蜒滴落尖细的下巴,配着因争吵而发红的眼角、即使发怒也依然温润的模样,也不知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辛淮天竟然鬼使神差伸出手指,在闻人莲破口的下唇上轻轻揉搓了几下…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暧昧诡异起来。
闻人莲呆愣片刻,定定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辛淮天,越发感觉对方气势迫人、行为更是惊天骇俗,他完全是本能反应,猛地推开辛淮天,一甩手“啪”地赏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低声骂道:“流氓!”
落荒而逃。
辛淮天的右脸很快浮现一个大红手印,他摸着发麻的脸皮,无视周围民众好奇八卦的眼神,深沉的桃花眼闪闪烁烁,一直盯着闻人莲慌忙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他才似乎慢半拍反应过来——貌似他竟然当街对一个大男人耍流氓…
指尖残留着闻人莲唇上的血丝,辛淮天凑近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女子的脂粉味,反而是一种利落干爽的味道,十分让人舒服。他长长吁了口气,似乎若是真娶了闻人莲妹妹为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哥哥都如此惹人怜爱,妹妹就更不用说,定是才色兼备的好姑娘…
不远处的街角,凤幽躲在角落,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辛淮天离去后,她才感叹地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流氓耍得住!看看,只不过亲了下,这两人就杠上了!”
“小姐,我敢肯定,你又惹祸了。”叮当面无表情提醒着自家主人。
“切!还不是叮当的错!刚才闻人莲摔跤,还不是你这小家伙捣得鬼!老实说!是不是心疼你家小姐,顺手给我报仇一箭双雕呀?”凤幽洋洋得意,今天该办的都办了,什么委屈不甘都烟消云散了!
叮当还真承认了:“是,若是闻人莲摔下去,就当给小姐报仇;若是小姐摔下去,就当给小姐铺路。”
“什么路?”凤幽和铃铛同时好奇出声。
“嫁人的路。”叮当一板一眼好不认真。
“…”
又过了三日。凤幽从闻人莲那处得知不少关于九千岁的小道消息,结合之前调查的部分结论,凤幽总算是对这个神秘的九千岁有了初步的了解。她掐着时间算了算,父亲六日前启程去白璐山接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顺利的话,明日晌午便可到京城外关,而从朝中传出的消息是,大后天皇帝准备召见九千岁,顺便接风洗尘。
时间非常紧。凤幽本打算偷偷跟随父亲前往白璐山,趁九千岁不在府中顺手偷画,但她隐隐觉得不妥,一方面九千岁这个人实在神秘,她怕万一再次栽倒,牵一发而动全身;另一方面,父亲没平安回来,她不放心。
既然各方面都不具备成熟条件,凤幽干脆决定,趁父亲回来之前,好好研究一个合理的方案,接近九千岁,完成辛淮天的要求同时,她也能刺探下现在朝野的局势。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她也好有理由说服父亲早日卸甲归田,过过安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