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陡然笑道:“姐姐要和哥哥单独说话,要把我支开呢,姐姐可别说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看得出来呢,我这就走了,不耽误你俩说悄悄话。”
大姑娘也笑道:“语菡果然长大了,若是从前,定是撵也撵不走,要凑趣着听。”
二姑娘吐吐舌,“我才不会这样呢。”又对薛明逸说道:“哥哥,好生养病。”接着,就快步与嬷嬷离开了。走前还刻意将门给关上,真是一幅让大姑娘与大少爷说悄悄话的架势。
等二姑娘离开后,屋里沉静了一会儿。
大姑娘徐徐开口说道:“弟弟,可是属意晴初妹妹。”
此言一出,薛明逸不禁望向大姑娘,随即又撇开头,目光有躲闪之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此让大姑娘越发确定,说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薛明逸的脸上立马现出厌恶之色,“要娶谁是我的事。”
大姑娘摇摇头,暗道薛明逸还是孩子气了些,未来要如何撑起这侯府,“两全自然是最好,但现下娘亲明显更喜欢依凝妹妹。”
薛明逸的语气带着气恼,“我要娶与我琴瑟和鸣的女子。”
“晴初妹妹难道与你琴瑟和鸣了?”大姑娘直接问道,若薛明逸答了是,问题可就大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琴瑟和鸣自然是要两人情投意合才是。
薛明逸的神色一暗,又沉默下去,晴初的心意他也是猜不透的。
大姑娘见薛明逸的样子,稍稍舒了口气。
“晴初妹妹还小,从小养在薛府,你若真属意她,现下更不应该害了她才是。”
薛明逸闻言怔了怔,支吾道:“我,我对她好还来不及,又怎会害她?”
“如今府里来访了三个姑娘,你若对她好,就是害她。”大姑娘直言道。
薛明逸紧紧抿着唇,不发言语。
其实大姑娘也知薛明逸心思纯善,只爱风雅之事,最不喜听府里的污糟事。可他年纪见长,若是一直这样糊里糊涂,凡事不理,如何能当起整个侯府的顶梁柱。爹爹如此,那是有太夫人顶着,到薛明逸当侯爷时,太夫人指不定就没了,谁还能当起这个家。娘亲虽能干,但见识眼光与太夫人真是没法比。如今借晴初妹妹这个契机,也该让他懂事些了。
大姑娘语重心长地说道:“娘亲属意依凝妹妹,那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你单独送一幅画给晴初,就算只是无意之举,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你属意晴初。你没定亲,又是大少爷,是世子,谁都不会排揎你的不是,反而会说是晴初勾引于你。”
“胡说!”薛明逸恼道。
“是啊,了解晴初妹妹为人的都知晓此是无稽之谈,可不了解的人呢?你这一送画,说不定娘亲和太夫人也会这般想了。”大姑娘说道。
“送画的事我没跟别人说,若不是晴初……”薛明逸后半句话止住了口。
大姑娘摇摇头,“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不跟人说,给你送画的奴仆不知道吗?你府里的丫鬟婆子看不见吗?灼华苑的丫鬟婆子看不见吗?这事你不说,难道就断定谁也不知道吗?”
薛明逸拧着眉,也认同了她的话。
说到这个份上,大姑娘就干脆挑明了,“你才给晴初送完画,到府做客的几个姑娘连同我就一道不请自去的到灼华苑一睹你那幅画。幸而仅仅只是望春园之景,与你后来送三个姑娘的画一般无二。不然,那画上若有一星半点出格违礼的意思,众目癸癸之下,你和晴初就是百口莫辩了。你这个身份自是不要紧,可就苦了晴初妹妹了。”
薛明逸彻底愣住,才恍然出,不过是送了一幅画,竟是生出这般多的枝节。而且,大姑娘方才说那画司空平常,可画上明明就绘了晴初……他心有疑问,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试探性问道:“姐姐,觉得我送晴初的那幅比之其余三人的可有不同之处?”
“若我看,你送晴初的那一幅笔法生疏得很,根本不如送其余三位姑娘的画作得好。这样也好,倒是平了众人的口。”大姑娘说道。
薛明逸暗自琢磨着,以大姑娘的眼力不可能没看出画上多了晴初妹妹这么个人,若如大姑娘所言笔法十分生疏的话,那么很可能晴初妹妹拿出来示人的是几年前的那一幅望春园之景。他真真是错怪她了……此时,他恨不得就赶紧下床找晴初解释清楚。
大姑娘沉沉的声音又响起,“我也是看着晴初长大的,三位到访的姑娘还在薛府的这段日子里,你最好莫要再去寻晴初,否则就是害了她。你一时送画,一时让她亲自喂你喝药,已经让娘亲对晴初有所意见,支使着我来探你口风。若是你觉得你可以顶着不孝的名头与娘亲作对,就当我没有劝过你。”大姑娘加重语气,“你和娘亲真要是闹僵起来,苦得定也是晴初。”
见薛明逸神情晦颓下去,大姑娘又缓了缓,说道:“你现在年少气盛,这情意来得快也去得快,做不得真。晴初是个好姑娘,你若真喜欢她,不妨等上一等。反正她还小,又是太夫人的亲外孙,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没事多去太夫人那夸夸她,没准太夫人给你保这个媒。”
这一棒子打了下去,一颗甜枣又给勾了回来。大姑娘明晃晃的指路,薛明逸还是听明白了,嘴边募得一笑,“还是亲姐姐好。”
大姑娘也是又气又笑,气他的不争气,又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