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澈很需要接触一个这样的人。
两人继续聊,那人伤感的叹口气——“其实,最可怜的就是读书人了,不像是我们,你看看我,我有力气就好了我屠夫,说起来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没有我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帝京的人,哪里有肉吃嘛。”
这人瞠目用筷子指了指其余人,这才笑道:“他们却嫌弃我,也嫌弃做生意的商人。”
“怎么?商人富甲一方,因有尽有,帝京还有人嫌弃商人不成?”
“你……你是外来人口吧?”那人面上浮现了一抹奇怪的颜色,声音讷讷……“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是外行,商人与戏子一样,都是下九流,自然是人人瞧不起的,你富甲一方怎么样呢?”
“这……”刘澈的确不知道这个情况,盯着高成看,高成的口气也不见得很好,轻咳一声,轻蔑的介绍道:“这商人啊,原本就下九流,这下九流里,都是机会主义者,他们不需要劳苦功高,就能牟取暴利,所以帝京里人人都看不起他们。”
“真新鲜。”刘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奇谈怪论,他以为,自己的治下,一切已经功德圆满了,却想不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这让刘澈的心颤动起来。
“帝京一片乌烟瘴气的,做官没有钱打点,哪里可以啊?即便是中了状元郎,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多多花钱,捐官罢了。”
“捐官?”
刘澈听的一头雾水,高成示意那人不需要说了,但刘澈呢,听出来滋味了,哪里肯让那人不说了,刘澈指了指门口……“你到门口去喝茶,我与这一位兄台真正是相见恨晚了,我们在这里聊一聊。”
“这……”
“去吧。”刘澈的态度很分明,高成只能点点头离开了,看到高成去了,刘澈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愁苦,继续问道:“你刚刚说的捐官是什么啊?”
捐官,是帝京一种流行的外交活动,只要你有钱,将这些钱送到必要的地方,上下这么一打点,就可以做官了。
这秘密,百姓们都明白,唯独刘泓是蒙在鼓中的,现下,听到捐官两个字,不禁感觉恐惧,原来,帝京里,官员都是如此这般来的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啊?”刘澈不可置信,他今日要是不出门来,是完全不知道居然有这样腐败的事情在发生。
“千真万确啊。”那屠夫不但这样说,还连连介绍了很多捐官的过程与途径,甚至于连钱需要多少都如数家珍一般的。
“果真有人通过捐官做了官儿吗?”要是如此,那有才能的人也就罢了,那不学无术之人,要是做了官儿,将来不是陈了独夫民贼吗?一想到这里刘澈气血上涌,冷目看向门口。
门口的高成回头,看到刘澈这眼神,哪里有不恐惧的。
“这捐官的人多了去了,这也算是终南捷径啊,像你这样的考取功名,不是把人都累死了,即便是你考取了,未必朝廷就会要你做状元郎,说起来,这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
两人还在聊天呢,忽而听到外面有个人大呼小叫。
“哎呦妈呀,我中了,我中了。”高成听到这里,还以为有人中箭了,出于本能立即到外面去查看,孰料,看到的是一行穿着簇新红衣裳的男子,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在往前走。
后面过来了一个人,女人好像猴子一样,将自己的帽子都丢起来了,面前是一团污泥浊水,里面有几只鸭子在游泳呢,那人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就滚入了泥潭里。
不要说刘澈了,连高成经常到坊间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啊,看到这里,不禁感觉恐惧,但就这模样去推断,那人不是中箭了,而是中举了。
“没事,中举了而已。”
“哎呦,怎么能没事呢?”这屠夫叹口气,“我的小舅子啊,居然这样命苦,我这小舅子,这不是乐极生悲吗?”这屠夫一边说,一边冲入了人群中。
将那中举了的疯子从队伍中拉扯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