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都是从刘泓手中学习过来的,要是刘泓在这里,一定会按照裴臻的那种方式,命中大雁的,但是现在的刘泓……裴臻一想到这里,不免也感觉惋惜。
一个大英雄,成了一个小喽啰,一个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却不得不接受自己残废的命运。
裴臻一想到刘泓,陡然差察觉到肩膀上的责任感,那责任感简直好像泰山压顶一般,裴臻明白,这事情处理起来,是很困难的。但是今日今日,他们分明是要给自己一下下马威了。
轿厢里的胭脂姑娘只能听到外面人们交流的声音,他们在窃窃私议,但究竟具体在说什么,是胭脂姑娘完全不得而知的,她除了焦虑,没有第二种情绪,她几次三番将红盖头偷偷的掀开,想要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眼前却仅仅是一年红罢了,这红,不外乎,是垂落在门前的车帘罢了,这红缥缈的,惆怅的,她再想要将这艳红色的车帘掀开就不能了。
现在,她紧张,感觉到不妙,手掌心里潮热起来,一股淡淡的想逃逃离的冲动居然出现在了她的心里,让他一时半会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她轻轻的叹息,但却只能戛然而止。
除了胡思乱想却不能做什么,外面的人究竟都在议论什么呢?外面的人究竟都在做什么呢?外面究竟在发生什么事情呢?在进行什么样的较量与角逐呢?
是自己能参与的吗?是自己力所能及能帮助的吗?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压根是不知道的,但却能感觉到一种疲累与恐慌。
她转动墨瞳,轻轻的叹口气,在心里一百零一次的为裴臻祈祷,希望裴臻能胜利,希望裴臻能完成这个使命。
其实,裴臻也为自己捏了一把了冷汗!
毕竟,裴臻比任何人都清楚,柔然人也是草原上的民族,现如今,柔然与突厥,乃是看义渠以及匈奴,他们在骑射之上,都非常厉害,两人较量起来,未必自己就能胜利。
这些明明是自己的短板,他轻轻的沉默了,迈步到了前面,盯着地面上的藤球看,那藤球是两枚箭簇给贯穿的。
也是一个十字交叉。
天空有大雁飞过,是雁阵,裴臻抬头一看,就发现了,自己的机会到来了,这片刻裴臻更明白,所谓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裴臻提口气,看似很缓慢的拈弓搭箭。
那动作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就在此刻,裴臻手中的箭簇出鞘了,其速度之快,简直鲜少能有与之匹敌的,接着,就射中了头雁。
那头雁凄厉的鸣叫了一声,声音粗嘎嘶哑,跟着好像石头一般的从天而降,裴臻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自己,希望这一次自己取得了胜利。
一个参将急如星火一般的朝着落雁的地方去了,少顷,高高举着那落雁朝着他们来了,众人的心,一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将军。”那参将跑的简直满头是汗,举着大雁,擦拭着面颊上的汗水,半跪在了地面上——“回将军,您请看。”
“嗯。”那将军模样的人,轻轻的将大雁举起来,但就在那一刻,忽而面上的神情顿住了,整个人却好像变成了雕塑一般,他木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大雁看,看到这里,目瞪口呆。
“裴将军内天纵英才啊……”他为什么会忽而就夸奖裴臻呢,只因为,这偷眼的口中中箭了,其余的地方,都是光灿灿的,那种美丽,是让人一看就知道,那大雁是浑然一体的。
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大雁已经死了,没有丝毫的声息,那落地的大雁,滚落在灰尘里,他轻轻的,爱不释手的抚摸大雁。
“将军,那一箭射的好生厉害,让人简直不可思议。”人人都知道,从下面瞄准目标,却射,是比较简单的,因为我们距离射中的目标,是垂直的,并非是平行的。
但是想要一箭射中大雁的嘴巴,这需要的技巧是很多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那需要对拈弓搭箭有多灵巧的纯熟呢?简直连想都不敢想了,这还是第一,第二是什么呢?
这偷眼一般来说,都是非常聪明的,毕竟能起带头作用的,都一定非常厉害,但是却偏偏让裴臻给射中了,那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那将军抚摸着大雁眼睛里顿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光芒,“将军真是厉害了,怪道将军在帝京也是声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不敢,不敢。”裴臻还是保持恰到好处的谦逊罢了,面上带着一抹平静的笑痕。
“起轿,到草原去说话。”这将军回头,对旁边的人说,众人立即起轿,但或者是忽而先到的恶趣味,或者是,他们早已经想要留难一下这新娘子了,轿厢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轿厢里的胭脂姑娘哪里想到会有这个啊,顷刻之间,屁股就坐不住了,整个人一下子给颠簸了出来,就那样趴在了地上,旁边的丫头大惊失色,立即过去搀扶狼狈的胭脂姑娘。
这一下,也是裴臻意料之外的,裴臻也慌张的到前面去了,但就在裴臻准备搀扶胭脂姑娘的同时,那大将军滚鞍下马,一下子就到了胭脂姑娘的身边。
“姑娘何苦行此大礼呢,还不到和可汗拜堂的时间呢,姑娘难道就急不可耐了吗?”胭脂姑娘听到对方对自己的奚落,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什么人。
不见为之动容,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你……”这一刻,风将胭脂姑娘的红盖头给吹拂起来,他分明看到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