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用人之际,刘澈却还是抓耳挠腮,只因为,朝廷里,真正能用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刘澈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莫不如就找薛落雁过来?
门口的高成却进来了,面如死灰的跪在了刘澈面前——“吾皇万岁。”
“怎么外面闹嚷嚷的,七嘴八舌的喧哗,这里是弘徽殿,你们这一群太监与宫女,实在是目中无人的厉害了。”刘澈回身,责备的瞪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眼前人。
高成鲜少会出现这种模样。
“皇上,他们在……在讨论天子怪象,”高成指了指外面万里无云的天。“天上,现下却……还是请皇上您自己去看看。”高成不敢说了,指了指天空,刘澈举步到窗口去,朝着天空看,这一看,刘澈的心就一落千丈。
“那是什么?”刘澈指了指太阳旁边,那直径一般大小,模样也一般无二的淡金色阳光看,“却也是三足金乌不成?”
那悬挂在天空的,的确是太阳,那是一枚金灿灿的,在复制旁边太阳的太阳,两个太阳几乎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美丽,一模一样的色彩斑斓,这是多么奇怪的天相啊。
任何人看到这里,都难免会惊诧,刘澈盯着高远的天空看着,藏蓝色的天空上,有那样奇怪的景象。
“是,老奴看来,果真是太阳。”
“哦。”刘澈沉吟了一下,此刻,皇城里与皇城外,人人都盯着天空的太阳看,一开始,人们欢声笑语,奔走相告,但过了会儿,人们发现,这这悬挂在天空的太阳,压根就没有消失的意思,一切看到这里,人们悚然而惊。
“啊,快带着孩子回屋。”坊间,人们都是如此叮咛孩子的。
在皇城里,侍女们盯着天空,一瞬不瞬的看着,但同时却也是如临大敌一般,人们看向眼前的奇景,看着看着,都感觉到了恐惧。
在各种奇怪的猜想里,薛落雁到了弘徽殿,刘澈面上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当薛落雁的前脚买入了弘徽殿里天空的太阳忽而就神秘的消失了一枚。
就如同是暗示一般,就如同是得到了号令一般,那天边的太阳,说消失就消失了,消失的彻底,消失的莫名。
等薛落雁的右脚跟着进入屋子后,天空的另一个太阳,说消失居然也是消失了,一切看到这里,人们议论纷纷,而皇城内外都如同乌云罩顶一般。
周边,看不分明,刘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在一片黑漆漆的光芒里,依稀仿佛能看到薛落雁那朦朦胧胧的剪影,至于薛落雁,稍微僵硬了一下脚步,但三两步却还是进入了屋子。
“高成!”薛落雁发现屋子里黑黢黢的,唯恐有人在暗中刺杀刘澈,立即命令一声。
“在,在,娘娘。”高成抽出匕首,尽量靠近门口,人们都惊叫起来,好像有感于现在变幻莫测的天相,薛落雁道;“点灯”两个字儿,却要众人如梦初醒。
高成好容易找到了烛台,用火石将灯烛点燃了,银黄色的光艳,充盈在了屋子里,除了薛落雁一人,其余的人,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个比一个感觉奇怪。
薛落雁将每个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墨瞳里,也不见很多的波澜,上前去,却发现,刘澈呆愣愣的,整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泥塑木雕。
就在薛落雁启唇,准备说什么的时间,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光明,落雁靠近刘澈,刘澈这才如梦初醒似的。
“王弟,你是皇上。”薛落雁提醒一句,刘澈连连点头,面上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失落感,好像忽而丢失了什么东西一般,刘澈颓唐的起身,在这一瞬间,薛落雁发现,刘澈似乎苍老了。
至少,看起来,这一刻的刘澈,比平日里都萎靡不振,薛落雁从心底里叹口气,这时节也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神人,不是刘泓却又是何人呢?真正的神人,真正的完美,是刘泓啊。
“不过是天相罢了,皇上。”薛落雁靠近刘澈,安抚的看向刘澈,刘澈起身攥着拳头。“是,是,不过是天相罢了,天相,天相啊!”
但刘澈的口吻,分明是不放心什么似的,薛落雁看到刘澈这模样,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没事的。”薛落雁又道,忽而感觉到自己画蛇添足了,是的,是的,自己不是口口声声说刘澈,你是帝王吗?既然,你是帝王,那么说起来,这些事情,可不都是需要你去做?
薛落雁提醒了刘澈后,刘澈豁然起身,对外面闹嚷嚷的一群人道:“都慌什么,不过是天相罢了,安静,都给朕安静下来。”
“是,是。”外面的人,连连应声虫一般的点头。倒是薛落雁,留在这弘徽殿里也不是,离开这弘徽殿里也不是,那一份尴尬就可想而知了。
看到刘澈这模样,薛落雁想要说什么,但嘴巴嗫嚅了许久,一张一翕的,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了薛落雁的表达障碍,薛落雁只能叹息一声,离开了。
看到薛落雁走开,刘澈的神情逐渐的疏朗了,但阴翳在刘澈眉宇之间的一些东西,却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疏散开一般。
“皇上。”弘徽殿的殿门外,是丁显的声音,刘澈从愣怔中恢复了过来,点头看向眼前人,丁显从外面款步进来,因看到刘澈似乎呆愣愣的模样,当即就跪在了刘澈面前。
“起身,你起身。”刘澈木讷道。
“是。”丁显起身,抬头看看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