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史湘云听到贾元春惨死的消息,吓得浑身发抖,之后便兔死狐悲的痛哭起来。半日之后又问下人元太嫔所说的“书信”,下人皆说不知。史湘云虽然在小事上略显愚笨,但是毕竟是见过大阵势的侯门千金,抓住了这个细节,便细细的盘问来报丧的小太监道:“今日可还听说有什么人去过元太嫔住过的冷宫?”
“倒不曾听说,只是据说元太嫔昔日的贴身婢女们都交给了浣衣局,可是刚进浣衣局,便有人放出来消息说,婢女们衷心,全部寻死,给元太嫔陪葬了。”
史湘云叹息一声,道:“这是杀人灭口……”
“芒廷玉……”,史湘云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个名字,先前给九公主操办婚事的时候,偶然之间得知贾元春和芒廷玉之间的关系并非一般,贾元春是那种即便自己死也要拖一个人垫背的人,既然是有抓住玄冥把柄的书信,岂会白白浪费?前朝后宫放眼望去,贾元春并无可以全然相信的人。而芒廷玉看似对皇上忠心耿耿,之前千方百计的辅佐玄冥登基为帝,而看似并非那么简单。他一面为玄冥所用,一面又和与玄冥作对的人暗暗结交,实在让人看不透他的居心。如果史湘云猜的不错,贾元春必定会将玄冥那些不可告人的书信交付于芒廷玉……
史湘云一连数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日都被嫉妒、愤怒、恐惧煎熬着。越想她觉得越绝望,越绝望就会越恨,她恨玄冥,更恨林黛玉。她恨不得这一对狗男女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又过了数日,她渐渐的知道这样的情绪并不能帮助自己走出困境,须得自己帮自己。于是晨起之后,她破天荒的叫奴婢帮自己梳洗打扮了,亲自执信了一封,大意是:姊妹情深,因为男人而毁了几十年的情谊,湘云实在是觉得可惜,自己在枕霞宫里禁足反思数日,已然看破一切。现在每日只是担忧林姐姐的病情,期盼着能去探望一番,顺便当面赔罪。
又写了许多儿时姊妹们在一起相处的趣事,一封信写的情真意切,洋洋洒洒。
林黛玉读到信时,不禁又落了泪,倒不是完全相信史湘云的信时有感而发,真的悟透了,——男女之情怎会这么容易就想明白?如果真这么容易,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什么痴男怨女。她落泪一则是因为信中所写的儿时旧事,回忆起来让人心酸,二则是因为发生的这些事生生的将史湘云这样单纯的人逼成如此有心机的,她一读信便猜想到这是她为了能解除禁足令而使用的权宜之计。
想了一瞬,便对玄冥道:“云妃娘娘怕是心病已成,而解她心病的人就是皇上和黛玉二人。念在她往日对皇上一往情深的份上,请皇上解除了她的禁足令罢。”
在玄冥看来史湘云只不过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无足畏惧,且已经禁足了史湘云那么多日,看林黛玉求情,便下令解除了史湘云的禁足,但是吩咐道不准史湘云再踏进养心殿半步。
史湘云得令之后,冷笑着哼了一下道:“不靠近养心殿又如何?本宫以前也一样并未有那福气靠近。禁足令已撤,本宫依旧是这皇宫里位份最高的皇贵妃,想做什么不可以?”
相安无事过了几个月,宫外忽然传来奏折:史家老侯爷八十大寿,特奏请皇上特批云贵妃出宫回府省亲。
玄冥见史湘云这些日子倒还安分,也未多想,便允了。谁知道史湘云借了这个时机,便于芒廷玉会了一面。
史湘云先是故作姿态的对芒廷玉声色俱厉的说:“快快将元太嫔所托付的书信交出来,本宫饶你不死,否则,你们芒氏一族都得去见阎王!”
芒廷玉苦笑了一下,道:“臣并不知娘娘在说些什么。”
史湘云道:“果真不知?本宫回去奏请皇上抄了你的府邸,掘地三尺,还怕找不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书信来么?”
芒廷玉继而大笑:“娘娘所说的书信,可是早年皇上让臣去搜元太嫔那里所藏的东西?那时皇上可不是真的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娘娘若是如今又这个能为,何不速速的去禀报了皇上,找出那些让皇上的心头大患,从此让皇上和林尚宫相亲相爱的坐拥天下?”
几句话,史湘云已察觉出芒廷玉的意思,转而笑着对芒廷玉说:“本宫就知道芒大人不简单,刚刚多有得罪,请大人切勿放在心上。想必芒大人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本宫的遭遇,芒大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而本宫对芒大人也是万分的感兴趣,且花费了不少的心:若是史家的线人没有查错的话,芒大人是前朝被灭族的王将军之子,改名换姓的活了下来。如今对皇上的效忠,恐怕是没有那么单纯吧?”
芒廷玉淡淡一笑:“娘娘好本事,皇上都未查出的事,娘娘都能查出来,看来臣以后便要效忠娘娘了。”
二人一拍即合,统一了目标:都是要玄冥失去一切。
芒廷玉对史湘云道:“此事万不可着急,若是此时将这些书信公布于天下,以玄冥的性格,杀光朝中重臣和百姓,他都能做的出来。且现在元太嫔已经殡天,只有物证,没了人证,恐怕玄冥很容易便说这些书信是伪造的。到那时我们丢了性命不说,丝毫动不了玄冥和林黛玉。娘娘且回宫,我们慢慢谋划此事,万不可冒险。”
史湘云道:“好。可是本宫尚有一事不明:你是和先皇有仇,为何要将此仇报在玄冥身上?且为何不在玄冥未登基前报仇,偏要等他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