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夺宫场景,她仿佛全然看不明白,竟也没有生气,在众人看来不过是强弩之末装作不知罢了。
她身旁的袁出等人静立不动,神‘色’却凝重。
白‘露’同君越对视了一眼,不等君越说话,白‘露’先开口问道:“皇后娘娘,陛下身子如何?我奉太后之命来给陛下送参汤,要亲眼瞧着陛下喝下去才放心。”
大秦皇后的目光移向白‘露’,像是扫过一片虚无,‘唇’角却染了笑,似是恹恹负隅顽抗:“陛下龙体欠安,虚不受补,恐无福消受你的参汤。”
自出生便内定的准白鹿同如今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正面对上,二人总算说上了第一句话,似是皇后娘娘落了下风。
白‘露’眼中俱是不服,立后大典上她有多落魄难堪,今日清心殿内便要将这羞耻全部讨回!
白‘露’下颌抬高,却仍需仰视殿前的皇后,言语中‘逼’问的意味更甚:“皇后娘娘,陛下为何身子不适?大婚第一日竟让陛下受伤,是否有人想暗害陛下?我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绝不容许有人坑害陛下!”
百里婧静静望着白‘露’的脸,又将视线扫过了君越,竟微微一笑:“一起长大的情分?‘侍’寝过吗?我从前不知宫里事,倒有些惶‘惑’陛下同白郡主的关系。若是白郡主这般惦念陛下,倒可入宫陪‘侍’陛下左右。本宫恰好有孕,心有余而力不足,白郡主不必借这些汤啊水的诸多借口,直言便是。”
“你……”白‘露’虽与君越有染,早已知晓男‘女’之事,可到底未曾嫁人,在众人眼里是个不通人事的姑娘家,皇后娘娘竟全然不避讳,大方地邀她入宫‘侍’寝。
单是“‘侍’寝”二字,已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抹得龌龊不堪,无异于扇了白‘露’几个耳光。
恼羞成怒的白‘露’再不肯听她废话,恨不得将手中的‘药’汤都掷个粉碎,还是君越伸手拦住了她,拱手对百里婧道:“皇嫂,母后也是惦念皇兄的身子,才命本王和白郡主前来探望。皇嫂既是皇兄的枕边人,本王自然放心,可还是想要一瞧究竟,好回去复命。来人啊,随本王进去瞧瞧!”
君越说完,甚至再不等任何人答复,竟要带人冲向殿‘门’。
殿‘门’前黑甲军‘抽’刀的动作整齐划一,威慑住往前跨了几步的君越等人和太后‘私’军。
一时剑拔弩张,君越却并不曾退让:“有人想造反不成?竟敢拦着本王去见皇兄?”
白‘露’亦紧随其后。
自皇后出现,君越等人便有了定论,以龙座上那人对皇后的宝贝程度,若是他平安无事,怎会让皇后为他抛头‘露’面,让她有孕的身子忍受阵前‘交’锋?倘若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杀一折二,又有谁能担待得起?
以上论断皆给了君越等人以信心,罔顾黑甲军的持械静待,君越喝道:“若有人敢拦阻本王,借机谋害皇上,杀、无、赦!”
“啊!”
君越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一声惨叫,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只见一直落于人后的白烨手持长刀,在宫变血溅三尺之前,先将刀刺向了白‘露’身旁的白许方。
快,准,狠,直‘插’咽喉、心脏,血溅三尺,将白烨的白‘色’衣衫染成了血‘色’。
“来人,将白许方和他的余党擒住!不留活口!”白烨喝了一声,将白许方的随从几人一并斩杀,无半分怯懦和迟疑。
随后,那个端方沉默的病公子收起兵刃,抬眼望向殿前纹丝不动的皇后,沉声道:“皇后娘娘,白家出了叛徒,居然敢瞒着承亲王、舍妹意图行刺陛下,微臣已将他及余党斩杀,请皇后娘娘和陛下宽心。”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白烨刺向白许方的第一刀,刀锋擦着白‘露’的咽喉而过,受惊的白‘露’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被君越搂住,君越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发了疯的白烨,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白许方的死状相当凄惨,将众人的心紧紧攥住。
不曾成事的夺宫,竟变成了白家的窝里反,因白烨的突然搅局,白‘露’同君越一时失魂落魄,连曹安康也懵了,与太后的‘私’军一处不知所措地立着,不知如何收场。
“白烨,你疯了吗!”白‘露’后知后觉地冲白烨低吼。白许方从小随他们一同长大,是白家的得力助手,是白‘露’的左膀右臂,此次的夺宫和弑君种种全靠白许方谋划,白烨失心疯了才敢做出这种事来!
然而白烨握着手中的刀,刀刃上仍在滴血,却全无悔恨姿态,谁也不看,只望着高台上的皇后娘娘:“白家出了内贼,险些令皇后娘娘受惊,白烨同舍妹白‘露’给皇后娘娘赔罪!”
说着,白烨跪了下去,手臂伸出去,扯得白‘露’身子一个不稳,也随他一起跌跪在台阶下。
如此荒诞的一幕,直让君越心惊胆战,而袁出等人也觉匪夷所思。
百里婧的目光落在白烨低下去的脑袋上,白家‘精’心准备的屠杀没能实现,到底是白家的损失还是她的损失?
到头来,白家最厉害的角‘色’竟是这默默无闻的病公子,一记绝杀,出手狠辣,连半点情分也不讲,以族中人的鲜血及时制止了山雨‘欲’来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