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是有人以可怕的智计,将他生生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他吗?西秦大帝?
那个神女二嫁,是嫁的同一人?
他受尽屈辱,如同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的日子,全是拜他所赐?
好一招金蝉脱壳!
好一个智计无双!
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眼睁睁看着西秦大帝逍遥自在,在遥远的西秦,与那位“神女”共结连理,生儿育女,他还派人去给他贺寿!庆祝他喜得龙子?
或者说,那西秦大帝一早便知晓“她”是晏氏女,变着法子潜伏东兴已久,只为了趁乱将“她”抓回去,好完成那所谓的一统天下的大业?
否则,如何会有西秦皇后一说!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幅画上!
别告诉他,西秦大帝也如他一般堪不破、放不下,才寻着替身来做慰藉?可若是如此,若西秦皇后本无古怪,杨峰、赵拓为何不说!
百里柔为何不曾道出只言片语!他明明已警告过她,若西秦有异动,必须给他消息!
遥远的西秦长安城,渭水之畔……
到底那位西秦皇后是否是她本人,那位西秦大帝是否戴着一副假面具!他都想知道!疯狂地想知道!
有一根刺卡在百里御喉间太久,久到深入骨血,长成了他的血肉。摸不着,碰不得。
寻不着任何由头,去找死人报复!人已经死了,他如何讨得回来公道?
哪怕将那个病秧子的尸骨挖出来,鞭打至粉身碎骨再佐以烈火焚身,他也无法消除心头之恨!
“陛下,这相府内有何古怪?五行八卦的阵法是何意?难不成有乱党在此……”
翟永平根本弄不清新帝所思所想,这被掀翻了的偏院,原也看不出任何问题,他只是个莽夫,无法理解新帝曾历经了怎样的人生困境,更无法明白新帝的心魔何在。
新帝的眼神斜扫过去,让翟永平马上闭了嘴,头压低下去,再不敢说话。
新帝垂下眼睑,盯着跪地的左相,冷笑道:“给朕一把火烧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左相大人,容留乱臣贼子在府中多年,你也是个老糊涂,一门不幸,都是你自己的罪过!朕不会杀你,今日起,左相府一门老幼,男的发配南疆,永世为奴!女人充为军妓……世代为军妓!”
曾经害过他的,一个也没有逃过。
下完了圣旨,新帝竟忽然找着了一丝活着的自己,他有万千的怒意想发泄,他怎么能容忍看见了听见了,却装作无动于衷?
那些不忠不孝之徒,也通通都该死!
“让杨峰、赵拓来见我!”新帝回宫,火速召见了二人。
一个一个地问。
无论是问的杨峰还是赵拓,没有人肯说实话,仍是不明所以。
直到翟永平拿了那幅画像出来,这才算是一桩冤案到了头。
“陛下,微臣……”杨峰拱手想解释,新帝忽然抽出赵拓的佩剑,当场便是一剑,直接刺穿了杨峰的咽喉。
“杨大人!”赵拓大惊跪地。
杨峰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直直地往后倒去。
“赵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新帝抽回了剑,目光阴冷地盯着赵拓。杀人的场面虽不好看,血溅三尺,血腥极了,可他此刻如此心冷,必得用他人的血来暖着自个儿。
“微臣……”赵拓想说话,新帝却又问道:“你们欺瞒朕之事,司徒将军知道吗?关于这画中人的消息,司徒将军是否也横插一脚了?”
“不!司徒将军不知!微臣也……也不明白陛下所言……”赵拓跪地而拜,腰背弯下去,虽谦卑却并不求饶。
“事到如今,仍嘴硬。”新帝的阴气逼上了头顶,“不愧是跟过司徒将军的人,就是硬气,连朕也不放在眼里!”
“陛下,司徒将军闯进宫里来了!马上就来紫宸殿了陛下!”
外头有太监匆匆忙忙进来禀报。
赵拓慌忙回头,竟想起身,新帝一脚将其踹翻,生生用剑刺入赵拓口中,将他的舌头挖了出来。
再撕心裂肺的剧痛,赵拓也喊不出一句话。
等司徒赫闯入紫宸殿时,只见赵拓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两只手被斩断,却没有马上死去,在血泊里打滚。
“陛下,你在做什么!赵拓所犯何事!谁下的毒手!”司徒赫睚眦欲裂,同周成忙上前去扶赵拓。
赵拓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口中鲜血溢出,眼中有泪,似有万千的话想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写不得。
“老赵!”周成险些就不行了,铁骨铮铮的北方大汉,差点就泪崩当场,昨日还曾一同喝酒,今日一招被新帝传唤,连罪名也不知是什么,便生生断了性命。
这般残忍死法,任是谁也受不了。
“谁下的毒手!”司徒赫喝问,直逼新帝。
新帝将那把染血的剑随手扔在了一旁,用明黄色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怎么?司徒将军是要造反?听闻赫表兄在先帝在时就有这擅闯禁宫的毛病,如今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没改得了啊。”
“赵校尉所犯何事!请陛下给我一个交待!若是我的部下有罪,我亲手杀他,若是他被人诬陷,我会彻查到底!还有杨峰杨大人,一直忠心耿耿,护卫禁宫,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司徒赫厉声问道,手在腰间捏紧,隐忍着不曾抽出剑来。
新帝面对这滔天杀气,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