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你们上辈子的情况，我知道得并不清楚。你说你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那顾修和秦卿呢？他们的孩子谁在带？”
“也是我在带。” 顾彦老实地回答，“反正两个小子年纪差不多，一起带也不费劲。再说我哥他，咳，他和我爹一个样，爱和儿子争宠。”
秦教授简直不用想都能脑补出顾修缠着秦卿撒娇的样子。“我记得你还是顾家的刑堂长老？能忙得过来吗？”
“还好。自从我哥整顿过之后，刑堂基本没太多事。”
“我听说你还有个武馆？”
“不是我的，是五哥的武馆，我就在那当教练而已。” 顾彦不好意思地笑笑，“后来也不怎么带外人了，基本都是自家的子弟。”
秦教授叹为观止。“做家务、带孩子、当教练、再兼个刑堂长老……你怎么还有空学习生命科学的东西？”
“后来孩子们都大了嘛，就不用我太操心了。秦卿的小闺女都是她两个哥哥抢着带。” 顾彦笑得有些腼腆，“反正没什么事，就让苏仪慢慢教我。我挺笨的，前前后后学了差不多十年呢！”
“你挺笨的？” 秦教授不赞同地摇摇头，“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真挺笨的，不像苏仪……”
“苏仪会做家务吗？会带孩子吗？会当教练吗？会管刑堂吗？” 秦教授打断他，“他会的你也会了，你会的他都不会，凭什么说你挺笨的？！”
顾彦呆住。“但，但是……”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和顾修，你们那莫明其妙的自卑感到底哪来的？” 秦教授着实想不明白，“家世好，长得好，人品端正，能力出众。如果连你们这样的条件都要自卑，那全世界至少有99的男人可以直接一头撞死。”
顾彦被夸得脸上泛红。“家世，外貌，这都是爹妈给的，不是我自己的功劳。和苏仪秦卿比，我们真的差远了。”
“你说上辈子？上辈子他俩是重生的，多活一辈子，比你们强些天经地义。这辈子呢？你自己说，苏仪比你强哪儿了？”
“比我聪明。比我漂亮。” 顾彦耿直地回答。哪怕秦教授是在向着他说话，他也不愿意听他贬低苏仪。
秦教授忍不住笑了。“聪明，漂亮。按你的说法，这难道不是他爹妈给的？这里面又有他什么功劳？”
“……” 顾彦被自己的话套住，一时哑口无言。
秦教授留了点时间让他整理思路，然后道，“我承认，我刚才偷换了概念。苏仪是从无到有地研发出了全新的技术，而你学习的是他已经研究出来的成果，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就是！” 顾彦立刻点头。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苏仪确实是个天才。难道比天才差那么一点就是笨吗？” 秦教授挑眉，“比如高考的时候，能比你考得好的也只有苏仪和秦卿而已。如果你都算笨，剩下那些人算什么？”
“那是因为苏仪一直在帮我补课。” 顾彦习惯性地归功于苏仪。
秦教授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大概……我确实不算太笨。” 顾彦终于勉为其难地承认了。
真不容易。秦教授按了按额头。“顾彦啊，你有没有听说过吕新吾？”
顾彦茫然摇头。
“他是中国明代思想家，提出了人的三等资质：深沉厚重，是第一等资质。磊落豪雄，是第二等资质。聪明才辩，是第三等资质。” 秦教授看着顾彦，微微一笑。“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等？苏仪又是哪一等？”
“聪明才辩……是第三等资质？” 顾彦不敢置信。
“这么说吧。这三种资质其实分别代表了一个人的品格、勇气和能力。你觉得哪一个为重，哪一个为轻？”
顾彦怔怔地站着，几乎不用思考，心中就浮现了答案。
“可是，” 他求助地望向秦教授，“可是苏仪……”
“我不是说苏仪不好。” 秦教授笑着安慰他，“他是你亲自带大的，人品怎么会有问题？顶多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顾彦明显松了口气。
“我只是想说，聪明不聪明没那么重要，何况你根本不笨，完全没有理由妄自菲薄。” 秦教授的神情渐渐严肃。“顾彦，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和苏仪之间，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一直都是你。苏仪从小被你管着，什么都听你的，你若是动摇了，他只会加倍不知所措。”
秦教授没有就顾彦的未来作出任何具体的指导，然而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顾彦明显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顾彦？” 苏仪眼巴巴地守在门口，满脸担心。
顾彦的嘴角不知不觉中弯了起来。“在这儿做什么？晚课做了没有？”
“没有，等你一起呀！” 眼尖地发现了顾彦的微笑，苏仪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我觉得我好像又琢磨出了一点门道，你要不要和我对练看看？”
“对练可以，打疼了不准哭。”
“……行！”
于是顾彦轻松愉快地揍了苏仪一顿，轻松愉快地将他扛回房里，轻松愉快地替他洗了澡，轻松愉快地抱到床上搂住。
“……我觉得你是故意报复！” 苏仪浑身酸痛，小声埋怨。
“没错。” 顾彦轻松愉快地承认。
苏仪：“……”
“再敢乱来我还揍你，记住了吗？” 顾彦威胁。
“记住了。” 苏仪乖乖点头，悄悄伸出爪子。“这样应该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