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三叔公等人因为顾彦的一番话深思不已，秦卿却又凑在顾修耳边小声道，“咦？六叔公好像也不是很坏？”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小，然而在场的顾家人都是怎样的耳力？一个个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从“坏爷爷” 升格为“好像不是很坏”，顾院长真的无奈极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打了顾修二十板子？这个……按理确实该打啊！他又没下重手！不然顾修还想欢蹦乱跳地继续训练？
可是这事儿真没法和两个小孩儿解释。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一当兵的遇到熊孩子，有理一样说不清啊！
顾院长正郁闷着，大腿突然被人抱住。他一惊之下差点抬腿甩开，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硬生生忍着没动。低头一看，之前那个差点害得他含冤莫白的小男孩正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脸看他。
“六叔公，对不起。” 苏仪小声道歉。
顾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揉苏仪的小脑袋。“没事。” 除了没事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他也没法和人计较。
苏仪害羞地低下头，小猫一般在顾院长的手心里蹭了一蹭。
顾院长的心情突然明媚了一点。
秦卿从顾修怀里跳下来，上前抱住顾院长另一条腿。
“六叔公，对不起。我不应该指使苏仪打人，还说你是坏爷爷。” 她道完歉，又忍不住补充道，“但是你也别再打顾修板子了！他要是不听话，你跟我说，我会打他屁股的！”
噗的一声，顾老族长、三叔公、顾院长一起喷了。
“你你，你打顾修屁股？” 顾老族长不敢置信。
“对啊！” 秦卿回答得特别坦然。“顾伯母说的，顾修要是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 顾院长忍不住要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打？”
“你打的那么疼！” 秦卿瞪他，“我来打就好啦！又不用打很重！反正打过他就会听话的！”
“哦？这么管用？那你打过几次？” 三叔公好奇地问。
秦卿扳手指回忆中……
顾修面红耳赤地抱起秦卿。“我刚回来，应该去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吧？”
“嗯，对的！” 秦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们现在应该在演武场，我们过去吧！”
顾修都没顾上和爷爷三叔公打招呼，抱着秦卿扭头就跑。顾彦也急忙拉着苏仪跟上，因为他很怕爷爷会问起他有没有被苏仪打过屁股！
看着两个孙子狼狈逃窜的背影，顾老族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出息呢？你们的出息呢？！被两个小娃娃打屁股，打完还乖乖听话……顾家几辈子的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啊！
走在半路上，秦卿突然惊叫一声，“糟糕！”
“怎么了？” 顾修原本就心里有鬼，被她这一叫，吓得差点一哆嗦。
“苏仪打人，还有我指使苏仪打人的事，被顾爷爷他们知道了啊！” 秦卿惊慌地睁大眼睛，“他们会不会告诉爸爸妈妈？”
苏仪吓得脸都白了，“那怎么办？”
秦卿左思右想，最后叹气道，“我看我们还是自首吧？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
“好、好的！” 苏仪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声音都有些发抖。
秦妈妈听了秦卿苏仪的自首，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去看顾修时的事？”
秦卿点头。
“你们可真会瞒啊！” 秦妈妈叹息一声，“这都好几个月了，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漏。”
“怕你批评我们嘛！” 秦卿小声回答。
“怕我批评？所以你们知道那样做不对，是吗？” 秦妈妈问。
秦卿缩了缩脖子，默默点头。
“既然这样，” 秦妈妈沉吟片刻，“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吧，说说自己到底哪儿错了。就在这儿写，写完交给我。”
秦卿苏仪乖乖翻出纸笔，一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写。秦妈妈看了眼杵在一旁的顾修顾彦，淡淡道，“你们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两兄弟急忙摇头，跟着取了纸笔写起检讨来。
检讨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写起来难，没写过的人第一次很难上手。秦卿因为小时候淘气，写过好几次，苏仪在孤儿院也帮人捉刀写过，所以都写得很顺。然而在顾家犯了错都是打板子的，顾修顾彦从来没写过检讨，这会儿就有些不知如何下笔。
没多久，秦卿和苏仪的检讨都写完了，要交给秦妈妈，秦妈妈却不接。
“念一下吧。” 秦妈妈说，“让大家都听听，你们错哪儿了？”
秦卿小脸通红，可是抬眼看看羞窘得几乎要哭出来的苏仪，她决定还是自己来开这个头算了。
秦卿的检讨其实很简单，就是说了自己不应该指使弟弟打人，还有不应该对长辈无礼。等她念完，苏仪跟上，内容也差不多，无非是把“指使弟弟打人”换成了“打人”而已。
“知道检讨该怎么写了？” 秦妈妈看了顾家兄弟一眼。两人急忙埋头下去，奋笔疾书。
写完检讨，秦妈妈照样让他们当众念出来。顾修站在那里脸红得几乎冒烟，低声检讨了自己放任几个小的胡闹、没有及时制止的罪行。
“只是这样？” 秦妈妈看着他，“你犯的错只是这样而已？”
顾修顿时有点着慌。不然呢？他还做错了什么？他没动手，也没动口啊！
秦妈妈冷哼一声。“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