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在莱夷族人期待的眼神中,往给她安排的住处走去。
“你们夷主,这会儿好好的,如果出现异常的话再来告诉我。”素年说完,慢慢地离开了,背影看来无比镇定,萧戈却在她身后无声地笑了很久。
素年回到屋子里,恨恨地锤了一下桌面,自己真是太没有定力了……
不过,那个夷主素年看着神清目明,丝毫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一点都让人想象不到,他会出现族人描述出来的那些状况,这种状况,素年一点头绪都没有,也只能够等他发病的时候再说了。
莱夷的食物跟素年平常吃的差不多,他们擅长耕种,也会放牧,有米饭有肉,素年觉得十分满足。
吃了点东西以后,她扑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将精神养足了,之前提心吊胆,紧赶慢赶,精神一点都没有放松过,这会儿终于能够轻松地休息了。
等她睡足了以后,发现那些太医们还没有从夷主那里离开。
用不用这么拼啊?素年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从他们的表情里能够看出,也是一筹莫展,却仍旧不肯放弃,七八个人,就开出了七八个方子。
莱夷的人如何愿意这么轻易的尝试?看到素年出来了,忙围了上去。
“沈娘子,还请您来看看吧。”
太医们的眼神“刷刷刷”地朝着素年射过来,素年无比淡定,慢慢地走过去,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来玩儿的。
夷主被这么“骚扰”着,竟然都没有怨色,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让素年惊叹不已,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夷主的手腕上,果然。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大人,您发病之后是否还能记得发病时的事情?”
素年收回手,开始询问。
夷主将手腕收回去,有些疲色地揉了揉眉角。然后摇摇头:“并不记得,所以才觉得可怕,似乎那并不是我一样,一点意识都没有,只是听族人们描述才能知晓,那些……,并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记得啊……,素年沉思,“大人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有一段时间了。也有五六年了吧……”夷主苦笑:“一开始并不严重,相隔很长时间才会发病,可最近,居然频繁了起来。”
素年点点头,五六年。时间确实不短,但为什么会频繁?是有什么原因诱发了病症?
“沈娘子,……如何?”莱夷族人迫不及待地询问退下来的素年,满脸担忧的神情。
素年摇了摇头,“尚不清楚,还是要等有症状的时候才能看出。”
“哼哼,医圣?”
从一旁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素年扭头一看,那两个太医的情绪压根就不藏了,轻蔑的神情十分明显。
“恩,医圣,皇上金口御封的,大人对皇上的决定有所质疑?这无碍。小女子日后会向皇上转达的。”素年眯着眼睛笑得无比甜美,小巧的梨涡看得太医一阵心火攻心,差点没厥过去,他们是这意思吗?是在质疑素年的医术啊!
素年十分“善解人意”地冲着他们直笑,笑到两人再也坚持不住。愤怒地转头就走,素年这才罢休。
“沈娘子,你.
果然也没有什么发现?”莫子骞这时凑了上来,他刚刚也给夷主诊过脉,丝毫没有觉出异常。
素年点点头,“没有,十分正常。”
“是的呀,这真是奇了怪了,哪有人要发病前没有任何征兆的?除非……,”莫子骞偷偷摸摸地挨近素年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是邪症……,哎哟,萧大人!”
莫子骞忽然觉得衣领一紧,还以为被那些太医们抓了包,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萧戈。
“萧大人,您这是?”莫子骞指了指萧戈还抓在自己领子上的手。
萧戈松开,“刚刚上面有只飞虫。”
飞虫?莫子骞将衣领拉着仔细得瞧着,据说莱夷这里有一种毒虫,被咬了的话有可能会丧命的。
萧戈没再理他,而是看向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素年,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很出神。
从一开始,萧戈就知道素年对男女之间有着一种很随意的态度,她从来不会避讳跟陌生男子接触,也从来不会介意其他人的看法,清者自清,素年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她只要自己站得住,其余人怎么想她,她才不管呢。
这本是萧戈十分欣赏的,可刚刚,看到莫子骞神经兮兮地跟素年凑那么近,他身体里有个什么地方开始燃烧了,素年又不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偏偏素年还一点自觉没有,自顾自地仍旧在想着事情,萧戈叹了口气,自己前途堪忧,不需要皇上说他自己都能意识到,看来,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邪症,素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记得,柳老成为了她的师父以后,第一个传授给她的针灸之法,就是鬼门十三针。
这是一套针对癫、狂、邪有奇特疗效的秘法,师父还特意叮嘱她,这套针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使用,因为这是一套禁针,涉及因果,所以素年即便对针法烂熟于心,她也从来没有使用过。
若真是邪症,那么,这套鬼门十三针,岂不是正好能够用得上?
素年抬眼,冷不丁看到萧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下子愣住了,血液不受控制地往脸上涌,他什么时候跟自己靠得这么近?
“萧大人,您有什么事儿吗?”,素年连连后退两步,站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