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台下人声嗡嗡,纷纷议论起来。常柱在台上大声呼喝:“不要乱说!不要乱说!国主贝勒没死!”
他急欲掩盖穆哈连所说国主贝勒战败身死一事,岂料脑子不如嘴巴快得几分。这闷雷般的一句“国主贝勒没死!”加上他心急火燎的神情,却是明明地欲盖弥彰。
更匪夷所思的是,常柱觉得自己这样说话不大妥当,急忙改正,岂料心急之下,脑子更是绕不过嘴巴,只听他大叫一声:“啊!错了!国主贝勒死了!”这后一句比之前一句还要洪亮清楚,台上台下,人人听的清清楚楚。
常柱话声一落,台下更是如炸开了锅一样。常柱抬大手猛煽自己嘴巴一巴掌,就势捂住大嘴,大眼珠子看着台下来回翻转,憋得满脸通红,又无计可施。金寓北手捏枪杆,微微一笑,心道:“大哥,这员乌拉大将可是对建州忠心耿耿啊,无须嘱托,就给你把这大扰军心的话,在讲台之上明目张胆,广而宣之。”
这时就听一个柔腻腻的声音道:“我那常柱好弟弟,周哥哥不是嘱咐过你,不可随口乱说话嘀。这下好了吧,死了、没死不都一个样子了哟。你还是乖乖儿地呆在周哥哥身边儿,有话都让人家说去,什么死了、没死的,有啥意思?快,乖弟弟,快过来。”
一番话尖细柔腻、扭捏偧气,让人听来浑身毛竖,比之眼前战场都令人头皮麻。
常柱还真听话,慢慢转身走到周如意身边,左手犹自捂在大嘴上。周如意伸手轻轻拿开常柱的手,笑吟吟地瞧着他僵住的脸盘,手里犹自捏着他的大手不放。
乌拉贝勒双眉紧锁,待常柱转到身后才开口说话。
只听他说道:“穆哈连!尼满!”冷冷的声音无比威严。听他接着说道:“你二人在国主贝勒麾下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国主贝勒传来战报,明明已尽歼建州莽古尔泰残部,斩千余,大敌莽古尔泰引颈就戮,尸这就送到这沙场上来,让他建州人睁大眼睛都瞧个遍。”
说到这里,见他伸手入怀,像是掏摸什么东西。而后一扬头道:“各位请看,这战报还在本贝勒手里呢!”乌拉贝勒说着举手一扬,展开一块羊皮,在半空摇摆几下。他话声清亮、威严,不容置疑,台下议论声慢慢小了下去。
随后乌拉贝勒接着说道:“可恨你二人不仅贪生怕死,还甘当建州走狗,在这两军阵前散布谣言,惑我军心,该当何罪!勇士们,把二人给我砍了!再有擅敢传谣作乱者,与这二人同罪!”
四名乌拉勇士又捉起二人手臂斜拖倒拽,将二人拉下将台。穆哈连边挣扎边大叫:“国主贝勒战死了!沉到图们河里了!一万人死的死、逃的逃,都没了!国主贝勒死了……”台下人众此时已不看重围内战事,俱都抬头看着眼前情景,都呆住了。
穆哈连正自挣扎呼喊,猛然间,一根铁杖从背后呼啸而来,直指他的后心。铁杖带动“呜呜”风声,显然附有异常浑厚的内力,势必要将穆哈连从后心透身而过。
突然间,将台左前方一道白光一闪,即刻只听“嘣”地一声大响,铁杖前端火星四溅。那条铁杖在穆哈连身后将至未至之际,前端被异物击中。
铁杖前飞之力与这异物横击之力奇大无比,就如两个神仙力士把根铁杖拗住力扳一样,一根仗余铁杖竟在穆哈连身后从前端向右卷了过去,直至卷成一个罗圈,铁杖向右之势兀自不衰。就看一个大罗圈,“呜呜呜呜”向将台东面旋转着飞了出去。
异物横击之力,又引了铁杖飞来之力,其势无比劲疾,直至飞出三四十仗,挂在了松枝之上,悠荡不止。
众人眼光又回到眼前将台上,看那落下的异物,原来是一杆长枪的枪头。又纷纷向台下人丛中看来看去,只见一众兵士对眼前所见俱都匪夷所思、目瞪口呆。捉着穆哈连、尼满两人的乌拉勇士也都愣住了。
这铁杖自然是铁杖帮帮主司徒寇投出的,他本拟这一杖从穆哈连后心进、前胸出,而后贯入前方松树。
这招蛟龙出水,既解贝勒爷眼前之困,博得贝勒爷器重,又显自己身具神功,压得下方才周如意掠阵拿人那一章。且还可在在五人中,与那慕风清暗暗争得这带头座之位,端的是三全其美。
岂料铁杖变罗圈,前方松树没能贯得,倒挂到了东边四十丈开外,风马牛不相及的一棵松树上。
司徒寇向来对己极重身份、对人睚眦必报,此刻早已恼羞成怒。他那本就带有血丝的双眼,此时益地通红似火。眼睛直直地从西边台前,一个一个的兵士看过去,双手戟张,骨节爆响。
尽管周如意的话极尽冷嘲热讽,却连头也不转。等周如意说完,司徒寇不无怨毒地道:“闭上你的娼妇嘴!回头再找你说!”眼睛仍直直地向前搜寻。周如意转头向着慕风清伸伸舌头,又对着慕风清拿眼向司徒寇瞟了两瞟。
司徒寇打量来、打量去,终究没找到投掷枪头之人,紫堂堂的面皮变得已变得紫涨起来。
乌拉贝勒大声叫道:“把那两人砍了!”四名勇士架起穆哈连二人,拖到了台下,把两人都捆绑在台前松树上。
乌拉贝勒又叫道:“常柱,司徒帮主,周大侠,去把阵中努尔哈赤那两个儿子给我宰了!”司徒寇仍自不愿离开将台,周如意道:“常柱弟弟,咱们走。”拉常柱下台而去。
司徒寇依然双目如刀一般,眼光不离台西众人,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