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看完了,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没有任何很明确的情绪,既不开心,也没有悲伤,只是很平静。
他不是恨季百川吗?那么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反而觉得心中有一个什么地方发出了一种窒息的感觉,这不是高兴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呢?
郁明川的手从椅子的扶手上向旁侧垂下,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那封信。
是的,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那么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画上一个句号吗?但是上天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想清楚,因为他的胃部再次传来了那样的疼痛感,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还没来得及拨打阿徐的电话让他给自己送药上来,他便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感而晕过去了。
顾修林回到公寓,想要为季龄薇带一些东西,但是却发现公寓那边围了一群警察,原来是季百川自杀了,而警察们正在调查死因,初步得出的结果是自杀,而事实也应该是这样,因为他还留下了一份遗书,并不能算是遗书,就只是一封信罢了。
顾修林从令人窒息的公寓中走出,他回过身去望了一眼这栋被阳光的金黄色光芒给包围住的大楼,外面一片晴好,但是里面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季龄薇?相信季百川的死会让郁明川对季龄薇手下留情,那么等到季龄薇从牢中出去,她也一定会知道这个噩耗,他到底该不该瞒?瞒的话又瞒得了多久?
总有一天,你辛辛苦苦隐瞒的真相会浮出水面,因为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秘密,你越是费尽心力想要瞒住某件事情,却越容易露出马脚。
顾修林拖着好像很虚的脚步来到了警察局,向警察提交了要见季龄薇的申请,很快,警察便为他和季龄薇安排了一间会面室。
顾修林双手不安地来回揉捏着,好像是在措辞,也好象是还在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季龄薇这件事情。
“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季龄薇扯起嘴角,这几天来也是憔悴了不少,因为没有化妆,脸上的肤色竟然已经出现了暗黄之色,似乎几天之间就老去了好几岁。
“没什么……你……这几天过的还好吧?”顾修林只好再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然后再找寻机会将那个消息告诉季龄薇,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吧?嗯,应该要这样。
季龄薇听出了顾修林的语气之中的怪异,于是就斜眼瞧着他,仔细望进他的眼中,好像是想要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中揣度出什么讯息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修林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两只手握的更紧了,眼底也满是心虚和没底气:“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过就是在担心我的妹妹罢了,因为婚礼上出了点事情。”
人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两眼飘忽,表情不自然,而顾修林现在的表情都可以证明,他就是在撒谎,并且在隐瞒着一件与她有关的事情,于是季龄薇就直接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既然你不肯说的话,那今天的谈话也就不必进行下去了,我过得怎么样你也看到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把你所隐瞒的事情告诉我了,那你就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吧,你要是想隐瞒一辈子那也没关系,反正见不见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顾修林看到季龄薇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会面室,于是就赶紧开口叫住了她,满脸的犹豫和迟疑,他会选择隐瞒还不就是怕她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意外吗?这样的消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一个锥心的噩耗。
“等一下。”顾修林看着她。
“说。”季龄薇冷热地说道。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警察在门外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季小姐,刚刚警局收到了一个匿名的盒子,而那个盒子所寄来的正是那个遗失的价值百万的项链,现在你的盗窃罪也就不成立了,所以警局决定马上让你出狱,这几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是吗?”季龄薇有点意外,她还以为自己有可能一辈子坐在这里了呢,郁明川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呢?这还真是让她倍感意外。
警察走了过来将季龄薇手上的手铐解开:“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好的,谢谢您。”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出狱到底是好的预兆还是不好的征兆,但是她都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在这里,你就彻底失去了为自己贱若浮萍的生命挣扎的机会,实在可怜。一只被关在牢笼中的老虎,就算再勇猛,那也无济于事。
等到警察离开这间会面室之后,季龄薇便对顾修林笑了笑:“走吧,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好。”顾修林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季龄薇的身后离开了这里,阴暗而潮湿的地方,真的让人觉得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
站在警察局的门前,季龄薇停住了脚步,她扬起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仰望天空,辽阔而一望无际的天空上飘着几朵云彩,云彩的飘过会遮住这并不刺眼的阳光,今天的阳光很好,这本该是让人开心的一天。
“好久没看见这样的阳光了,突然觉得阳光的味道真好。”季龄薇不禁感叹道然后又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已经受够了牢中的那种味道。”
“嗯。”顾修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季龄薇伸展了下身子然后说道:“我先回去看看我爸。”
季龄薇的话音刚落,她便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