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龄薇想要伸出手去将这个男人揍上一顿,但是双手刚刚扬起,她的双手便停滞在了半空中,她双目泛着莹莹的泪光,她哽咽着声音说道:“就算我把你打得半身不残,那又怎么样?我爸都已经回不来了。”
郁明川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然后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打开抽屉将整齐折好放在文件上面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到了季龄薇的面前:“这是你爸留下的一封信。”
季龄薇低眼看着郁明川伸过来的手上所拿着的那封信,她颤抖着那双手接过了那封信,停顿了半天才慢慢地打开了信,当她看见信上熟悉的字迹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地簌簌掉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原来,父亲竟然是为了换取她的平安才做出了这样的牺牲。
郁明川才刚想要说什么,但是胃部却传来了一阵的疼痛感,他立刻下意识地俯下身去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胃部,那里正在酝酿着一场锥心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招架。
季龄薇发现了郁明川的异常,她以为郁明川只是在做戏,于是就嘲讽道:“你的戏还没演够吗?我想你的演技真的可以去参加影帝的评选了,娱乐圈少了你这样的实力演员,还真的是一大损失啊。”
郁明川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只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赶紧撑在了桌角上,他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跌坐到地上,他的额头冒出了涔涔的汗水,一张俊脸上满是痛苦不堪之色。
季龄薇有点被郁明川惊人的演技给折服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演下去?这样有意思吗?她冷冷地扫了郁明川便正要转身离开,但是郁明川却砰地一声跪坐在地上,他的两手都撑在地上,然后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在洗的锃亮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季龄薇转过身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难道郁明川不是在演戏吗?
她挪动着有点困难的步伐来到了郁明川的跟前,害怕得就连双腿都在颤抖,她试探性地问道:“你没事儿吗?难道是真的……这……血……”
郁明川艰难地伸出双手指向桌上的一个位置:“那边……我的药……快点……帮我拿过来……我……好痛……”
看到郁明川苍白得如同一张纸的脸,季龄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拿过药瓶,从中拿出了一粒药伸到了郁明川的嘴边,还倒好了一杯水:“快点,把药吃了。”
郁明川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将药丸吃了进去,休息片刻之后,面色的痛苦之色才慢慢消减,他放松自己彻底坐在了地板上,然后将疲惫不堪的身子靠在了办公桌旁,他闭上双眼,用微弱至极的声音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想看着我就这样死去,对吗?”
季龄薇的手中还端着那杯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还有额头上竟然都是汗,她竟然还在担心郁明川,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没用?郁明川的任何的一举一动都能极其轻易地牵动她的神经,然后将她当作木偶一般操纵着,而她虽然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中,她却甘愿自己处在这样的陷阱之中。
但是是这个男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她又怎么可以再次动情?
于是她狠下了心站了起来,有点怨恨自己的无能,于是将杯子放到桌上的时候也加大了力道,就好像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某种情绪,她冷冷地别过脸去:“行了,戏演的差不多也就行了,适可而止吧。”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算是我丧心病狂了这么久对你的一种道歉方式。”郁明川睁开双眼,好像是在调侃自己,他的双眼熠熠生辉,就像是天上一颗又一颗璀璨的星星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季龄薇看得差点失了神,她赶紧回过神去:“是吗?你会向我道歉?”
“我现在才发现,当人的生命走到尽头,就会猛然意识到,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让人觉得爽快了,但是我却再也没法享受这样的爽快了。”郁明川垂下头去,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诠释着某种难以说出口的苦涩和辛酸。
季龄薇看向郁明川,她的心被狠狠刺痛了,难道是她理解错了吗?还是郁明川又用了什么把戏来欺骗她?但是看看地上的那一口鲜红的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季龄薇不禁觉得有些害怕,她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算账呢,但是他现在却打算抛下一切离开了,是吗?那她该找谁去发泄这些日子的不满和怨恨呢?
他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难道就打算用那样的借口想一次性抹清吗?
“就如你所理解的那样啊,我的日子不多了,或许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个星期,但是活不过一个月了。”郁明川的嘴角绽开了一抹让人看得觉得异常心疼的笑容,他在强忍着自己心中的难过吗?
季龄薇蹲下身去一把揪住了郁明川的领子,她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再也停不住了:“郁明川,你给我听着!你现在没有权利离开!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吗!你知道你到底做了多少让人心寒的事情吗!难道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吗!我告诉你,没门!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绝对不会!”
郁明川还是笑着,他靠在办公桌旁,笑了笑:“但是你能怎么样呢?我的死期已经在倒计时了,除非有奇迹,但是奇迹也已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