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童明心的墓碑就在前面一排,东边数第三个。”墓园的管理人员指着前面的一排墓碑,看了一眼似乎在沉思中的舒国安,犹豫了一下,对他的秘书说。
“好,谢谢您了!”舒国安的贴身秘书小戴对管理员感激地点了点头,“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坑在场圾。
“好。这雪可能马上就要下大,你们下山的时候脚下注意安全。”管理员嘱咐了一句,便裹紧衣服向外面走手里的红色玫瑰花放进怀里,一只手过来搀住了舒国安,“行长,许阿姨的碑就在前面,我们过去吧!”
舒国安这才从悲痛的回忆里缓过来,睁了睁快要被眼泪覆盖的眼睛,取下眼镜,抹了抹眼睛,重新戴上,双手从小戴手里接过拿一大束玫瑰,努力地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过去。我的许静啊,最喜欢的就是这火红火红的玫瑰......生前欠她的太多了,希望以后可以全部补偿给她。”
“好,您慢点,路滑。”小戴点点头,小心翼翼将他扶到上一个台阶,目送着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一个碑,两个碑......
突然,那张几乎在每个晚上的梦里都会看到的素净容颜终于映入到了他的眼帘里。清丽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嘴角时时刻刻蕴着浅浅的笑,眸子里却似乎总是藏着淡淡的忧伤。
是他的许静!就是他舒国安这辈子都未曾忘记过的女人!
他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的照片,虽然明显比记忆里的那张脸多了几分憔悴,但怎么看都未看到衰老的痕迹,依然貌美如昔。
舒国安紧紧地皱起了眉,眯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照片下那几个字,“慈母童明心之墓”。
浑浊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仓皇滚落,滑过镜片,在空中被风一吹,落在了玫瑰花的花瓣上,晶莹剔透。
“噗通”得一声,舒国安双膝着地,跪在了许静的墓前,把手里的玫瑰花靠在了墓碑上。
身子在寒风里不停地颤抖着,他取下眼镜,艰难地抬眼再次看向那张青春依旧的笑脸,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记忆里那个开朗善良的女孩,又缓缓向他张开双臂,“国安,我在这里。”
舒国安往前挪了两步,抬起头来,取下手套,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水,抬起颤抖的手触上了许静的照片,指腹在那张青春永驻的脸上慢慢摩挲。张开口想说话,可是嘴唇颤抖了良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北风卷着雪花,凛冽地在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可是也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直到抚在照片上的手被冻得通红,舒国安才缓缓开了口,落在照片上的视线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深情,却也越来越痛。
“静,你生前最喜欢红玫瑰,说着代表浪漫,虽然我觉得这花俗气,可偏偏捧在你手里的时候,显得别样的美丽,具有了灵气。我以前说过,每天送你一支,你说浪费,只让我在你生日这天送你一束即可......这么多年了,我该欠下你多少玫瑰,欠下你多少生日......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给我们一点重新来过的机会......你怎么这么狠心,一个人把我们的女儿抚养成人,不给我一点尽父亲责任的机会......静啊,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那你给我应一声好不好?好不好......”
小戴站在台阶下面,远远看着舒国安跪在墓声泪俱下,不忍地摇了摇头,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心里一惊,脸上瞬间变得煞白......这个地方......谁在背后?
壮着胆子,缓缓转过身去,在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活生生的人时,小戴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康董事长,您吓死我了!”
康子仁忙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眸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童心,小声对小戴说,“你们行长什么时候来的?”
小戴瞅了一眼目光一直在看向行长方向的童心,压低声音答道,“董事长一夜未眠,连夜让人查到了许静许阿姨的墓碑,天不亮就到了机场,巴巴地等了童小姐三四个小时,不见她来,只好自己来了古城。”
闻言,康子仁微微挑了挑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童心,她好像对小戴的话充耳不闻,仍然目光定定地看向她妈妈墓碑前的人。
康子仁对小戴点点头,“你在这里等会,我们过去看看。”
“好。”
康子仁揽过童心的肩膀,手掌轻轻用力按了一下,童心蓦地抬眸,看了一眼他鼓励温和的眸光,轻轻蹙眉咬了咬唇,和他一起举步向前走去。
舒国安一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加上耳边呼啸的风雪,丝毫没有发现慢慢靠近自己,并站在了自己身后一声不吭看着他的康子仁和童心。
抬手抹了抹眼泪,努力睁开了一直都处于模糊混沌状态的眼睛,舒国安慢慢平静了下来,从双膝跪下的姿势直接坐在了旁边湿滑的水磨石地面上。
“静,当我十几年前无意间知道当年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父母逼你回家嫁给你的青梅竹马所以才跟我分手,而是......而是有人威胁你让你离开我之后,我就万分痛苦!虽然在分手后的那十几年里,我从未忘记过你,可是一想到分开时,你提出分手时的决绝,我就提不起去找你的勇气......当我知道你当年是被迫离开我的之后,虽然我也恨那些破坏了我们在一起的人,但是我心里异常的欣慰,喜悦和激动,因为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找你了,你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