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水落石出。
所有人都一齐看着陈菊苼。
月茹再一次重新审视她,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妈吗?
“妈?”她轻声唤道,似乎想要求证,又怕果真是那么一回事。
菊苼的眼神闪烁,后退了两步,之前什么样的底气都没有了,随后还不到半分钟,便开始拍着大腿哭,“我的天哪,作孽啊,这是胡说八道啊,我怎么会教你说这些话,你怎么能拿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凭啥害我自己的闺女啊——!”
陈菊笙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德辉拉她往右,她就往左倒;德成拉她往左,她就往右倾。
她左右前后的摇摆,最后干脆躺地上了,像是哭的快要断气——
方静江默默的看了一阵没说话,小四问他:“三哥…”一边指了指纪菲菲,“这女的怎么说?”
“放了她吧。”方静江道。
纪菲菲闻言,简直如蒙大赦,赶忙逃回自己家,一气插了两道插销,把门锁得死死的。
到了屋里头还在瑟瑟发抖。
方静江看着菊苼唱的这一出五颜六色的大戏,一个人把生旦净末丑都扮演了,要是去了天蟾舞台那还了得,可不得抢演员的饭碗呐!
他苦笑着转过头去对小四和廼国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抱歉各位今天是吃不成了,改天请大家吃宵夜喝啤酒。”
“三哥哪里的话!”声音此起彼伏的,知道方静江是在下令撤了,便一个个的把火把丢到了三十六弄的垃圾桶里,又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抽了几根烟,才分别跑了。
他们各有各的路子,是去打麻将还是去按摩,估计是没法统一的。
期间陈菊苼还在不停的嚎给各路英豪听:“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有嘴也说不清啊,这是哪门子的妖孽啊!我命苦啊——!”
一直到人都走净了,才算是嚎的累了,躺在地上换了口气,歇一歇。
这时德辉见时机来了,跑过去拍了拍方静江的肩膀道:“小方,算了,这事儿我看说也说不清楚,我妈说是纪菲菲,纪菲菲说是我妈,我妈平时嘴巴是臭是贱,但这些事…我估计她做不出来。而且那纪菲菲也不是好人….我看你就大人有大量,算了。”一边说,一边还给了方静江递了一支烟。
放着往常,方静江会给月茹大哥十足十的面子,今天却一改平日的态度,以手一挡道:“算了。”
一语双关,听的所有人心里都一闷。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月茹,忐忑不已。
方静江走到陈菊苼跟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一番,带着一种无法隐藏的嘲弄和奚落,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容忍。
接着他侧头对月茹道:“算了吧。”
他虽然向着月茹说话,可却是对着四周,对着白家所有人说的,他说:“我姓方的家里固然是穷,但也没有到舔人鞋底的地步。有些事情不可勉强我懂,你们白家我大约是真的高攀不起,我也不叫你们为难。所以还是算了吧,省的大家都难堪。就到这里。”
说完,大跨步的走了。
月茹在原地呆了两秒,蓦地高声喊了起来:“静江————”接着就飞奔而去,追着方静江的身影去了。
德成傻兮兮的,这时还插出来,拦了一下月茹道:“姐,你看妈,妈要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拉着菊苼的手就被菊苼的手指给狠狠的掐了一下。
他长长的‘嘶’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对月茹道:“姐,你放心吧,我和大哥,还有小弟在,我们会照顾妈的,你去你去!”
月茹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菊笙对着月茹的背影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句:“哎哟我的破闺女哎….”之后就停了,对着德辉和德成两兄弟道,“快,扶我起来,地上坐的久了,都爬不起来了。”
德成看了看菊苼镇定的脸色,讶异道:“我说妈,您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呀?我都快给你搞死了。”
德辉叹了口气,“你姐才快给她搞死了。”
菊苼什么都没说,倒是德华在一旁阴恻恻道:“妈唱哪出?妈唱的是‘死皮赖脸’和‘随机应变’。懂么?”
说实话,德辉和德成都不懂。
他们三个把陈菊苼扶到了家里,放到椅子上坐好,菊苼还累的直喘气,德成便跑去把门关起来,一边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回到屋里说:“妈,你倒是说说,这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要真是你干的,实在是太缺德了。”
德辉也道:“我当着方静江的面儿我是帮您说话,可人方静江又不是傻瓜。妈,这回我也不帮您,是不是您干的,您自己说,家里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菊苼叹了口气,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道:“咳,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姐嘛!”
德华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这回方静江真叫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他是个大老粗,没想到他粗中有细,抽丝剥茧的,倒把妈弄的措手不及。呵,有点儿意思。”
德辉睨了他一眼:“哎,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啊!”
德华幽幽道:“你们现在急也没用,反正如今姐的事儿是被妈整的鸡飞蛋打,两边都没戏唱了。”
“唉!”说道这个,陈菊笙又气又恨,在地上直跺脚。
德华把菊苼拉到镜子前,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道:“妈你看看自己的额头,这叫啥?面相上这叫乌云盖顶懂吗?就你那点儿智商还在旁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