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关于下个学期学费的问题,静江开始是有准备的,谁知道有一天突然他的出租车上来了一个女乘客,那位乘客是一家美国广告公司的行政总监,叫做shiley,见静江车开的很好很稳,便问他:“师傅,您开车多少年了呀?”
静江回忆了一下笑道:“啊呀这还真不好说,我给忘记了,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师傅带徒弟的,我16岁就跟着师傅了,现在也有25年咯。”
shiley给了静江一张名片道:“师傅,你好,你看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吧,最近想招聘一个司机,不瞒你说,主要是我们大中华区的总裁太难搞,前前后后三个月就换了八个司机,我真是快被她烦死了,每天根本没法干别的事,尽给她找新司机了,我看师傅你人很老实,我是外地人,到海城这么久,见多了绕路的司机,您倒是没有,车也开得稳,我其实很容易晕车的,但坐您车上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你看看你明天有没有空,去我们公司面试一趟,行吗?”
静江一愣,把车停在了淮海路雁荡路上,接过shiley手中的名片,shiley道:“师傅,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啊!明天上午十点,就在这栋楼里面,整栋楼都是我们公司的,你让前台叫我出来接你就行。”
静江忙点头说好的,“谢谢你啊!”
就这样,他为了要面试,特地向出租车公司请了两天假。
月茹死活闹着不肯,说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但是静江觉得开出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学不到什么新的东西,手上没有新的知识和技术,就永远只能处于落后和被动的处境,没得挑。
为此,他决定赌一把。
开出租车是需要向公司交份子钱的,静江一个人开两班,一天就是500块,他向公司请两天的假就是1000块整。
他想,就算面试失败也没关系,他无非就是损失了一点钱,可如果面试成功了,那么他得到的就不单单是钱,而是一个终于可以赶上时代步伐的机会。
他没有听月茹的话,果断的那样做了。
所以当方妍问他要学费的时候,静江的身上真的是没有钱,但是方妍也不是特别犯愁,她想还好她习惯凡事都留一手,在身上放一点儿余钱,那是她存了两年的压岁钱,还有平时姑姑和爸爸给的一些零用钱,她积攒起来的,加上利息,总共是一千一百多块。
当静江对她说身上暂时没钱的时候,方妍还反过来安慰他道:“没事,我有,我呆会儿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
恰好那天桂芝和双吉回来看霭芬,方妍对他们俩从不设防,便去取钥匙打开书桌的抽屉,预备呆会儿让双吉陪着自己去银行取钱,谁知道翻箱倒柜,无论如何都是没有找到那本存折。
方妍急的满头大汗,双吉安慰她道:“先别急,先别急,你想想,是不是放到别的地方去了,你要是一急呀,保证更加找不到。反正这钱在家里,总归是不会少的,你不要怕。”
方妍脸色惨白道:“姑父,你不知道,我之所以急就是因为我知道除了这里再没有别的地方了,这两年我一直放在这里,而且钥匙只有我有,你说现在找不到了,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还自己生脚走了呀?”
“不可能,不可能。”方妍自言自语道。
桂芝也莫名其妙道:“咦?好好地钱怎么没有了?你再想想,钥匙是不是真的只有你有?”
话音刚落,方妍的眼睛霎那眯了起来,她说:“钥匙只有我有,但知道有这本存折的人不止我一个,姑姑,你和姑父是不会拿的,奶奶她不识字,存折认得她,她还不认得存折呢,余下的就只剩下我爸妈了。”
霭芬一听,心中也一惊,她想起来上一次为了水费被偷的事情,方妍当着月茹的面把存折从抽屉里拿出来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偷钱,偷钱的另有其人。
霭芬很失望,这不是她偏帮自己的儿子,她知道静江不会偷,那么剩下的还有谁呢?
其实此刻相信不单是她,就连方妍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的了然,他们祖孙坐在床沿,皆默然不出声。
半晌,方妍无声的哭了起来,呐呐道:“奶奶啊,真是太不要脸了,我真的受够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双吉和桂芝脸色一变,忙拉着霭芬道:“妈,她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
霭芬‘唉’的一声,重重叹气,摆手道:“别提了,别提了,我呀,我这里——!”她用手拍着心口,无话可说。
桂芝像是突然明白过来,眼睛瞪得老大,道:“不会吧?她不会拿孩子的钱吧?这是孩子存了两年的钱,她要是敢拿,我和她拼命。”
“别!别——!”霭芬拉住她,“你别多事了,和你不相干的。你要是再一闹,他们夫妻又要吵架。”
“就是。”双吉劝道,“你不要插嘴了,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只是小妍自己觉得是…呃,那谁拿的,还没有确认呢,搞不好是静江拿走应急的呢,亦或者过两天再找又会出来,你也知道,东西乱摆都是这样的。先不要乱说,怕是要冤枉了好人。”
方妍却摇头:“不会,我自己放的东西我很清楚,一定是叫人拿走了。”
方妍抹干了泪去给静江的bb机上留言,很快,静江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