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柠的身体不断散发出尘光,在她胸口出现起伏时,尘光绚烂无比。
从她身上一点点凋零脱落的残片,全都褪尽。
炫目过后。
她宛如破茧的蝶,以崭新绚烂的姿态重生。
染尽天地间的红尘,继而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还这六界一片原色。
空地起风,很凉。
北柠被冷醒,她睁开眼看到满天繁星时,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死后的世界?
她在想,好像也不是很差啊。
北柠已经习惯了咬牙去承受身体或心上的痛楚,即使在她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在支起身子时,也做好了咬牙拧眉哼疼的准备,却没想到身体出乎意料的轻盈,舒服。
就像大病被治好,全身从里到外都是健康的。
天堂没有疼痛!
北柠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开心地站起来,在原地蹦跳着,“我解脱了吗?”
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北柠看着眼前这片望不到边的空地,深感被遗弃的孤独和寂寞。
还有好多遗憾。
她空有一颗想要好好爱一尾龙的心,怎么想都觉得难过。
好在她开朗,想得开,也就没哭鼻子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送了大龙最爱的昙花,也将他的半生寿命补上,她心中想要为他做的,都做了。
北柠突然想起了他,却笑了笑自己。
这世间美好的事物数不胜数,就比如,这天上的繁星独月流光溢彩,这地面上的万里山河何其秀美。
可当他走来那一刻,或温润谦雅,或君王威严……
他,就是这天地间的第三种绝色。
长街长,孩童嬉闹,大人商贩讨价还价,尘世喧闹,也没不过那个人低柔的声音。
人会遇见好多人,到头来,却只会被一人独占了心,遮迷了眼。
看不到大龙的第一个时辰,想他。
北柠蹲在地上捡起树枝画着他的龙尾。
看不到大龙的第二个时辰,想他,想他。
龙尾在手中将画完,她试着描绘他的脸,被人称赞会做菜,还会画画的巧手,却怎么也画不好他的脸。
只要一去努力想他的面容,落笔时,那张清晰无比的脸,便会模糊不清。
北柠沮丧的丢掉了树枝,托着腮,望天长叹。
看不到大龙的n个时辰,想他,想他,想他……
润玉在上空看到这边有异象,腾飞而来,却发现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圈圈的北柠。
他眼底深莫的情绪,一哄而散,看到手中的昙花变回纯白,竟暗自松了口气。
于人之间,他不善言辞,总是沉默过多。
降下云端,踩着尘土,一步步靠近她。
“若想回凡间应当知会一声。”润玉的声音很轻,却一点也不缥缈,给人很沉稳,冷静的感觉。
刹那间。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只有他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萦绕,一次比一次清楚,一次比一次震撼心底。
北柠听到他声音,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出现润玉的那一张脸,很清晰,仿佛是用笔墨认真画在记忆深处的。
她抬眸,翦水秋瞳盛满盈盈倾慕。
他站在对面。
天地万物,尽失色、
她的第三种绝色来了!
北柠心里略慌的站起来,她看着润玉,手上小动作在偷偷整理着像被烈火焚烧过后的裙裳,破破烂烂的,好在不失大雅。
在指尖摸到自己的皮肤,察觉她是有温度的,面容上的遗憾和悲戚经由一阵震惊,渐渐散去……
这一刻。
看着他,千言万语终融汇成一声又一声的……呵呵傻笑。
润玉静雅的站着,“笑什么?”
这一声太过真切。
北柠笑着笑着,便哭出声,情不自控的迈步,奔向润玉,一下子抱住他,踮起脚尖,身子往上伸,让自己的耳朵尽可能的离他的心口近一点。
真切的听着那一声声,砰砰砰的跳动!
润玉纹丝未动,神情难测。
微风扬起他裳角,在她指尖划出轻柔弧度。
浅温隔衣,将寒冰破出细如发丝的裂缝。
二人共乘一云。
润玉负手而立,俯瞰着众生。
北柠却一直偏着头,痴痴的看着他的侧颜,还笑得傻不拉几的。
润玉自认静心已到一定境界,今日,却被“痴傻”女子,给乱了心境。
他腾云驾雾,稍不留神,竟飞错了方向。
润玉:“本座脸上有东西?”
北柠笑起来是属于治愈系的那种女孩,她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脸上,是眼睛里。”
润玉拧眉:“什么?”
北柠捧着脸,表现得特别不好意思,“有我。”
润玉:“……”
失策失策。
北柠指了指眼前的景色,“陛下,你看云海万里,繁星闪闪,好漂亮啊。”
润玉抬眸,一只葱白娇嫩的手指落入眼瞳,匆匆划过,看向她指着的方向,面无表情:“嗯。”
北柠:“但都不及你。”
润玉回她一记谈不上冷漠的眼神,“今日佳节,且恕你这般没上没下。”
北柠暗暗吐了吐舌头,蹲到他身后,用手戳云,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润玉平视前方,片刻,唇角轻勾。
前往天门接驾的邝露,在见到北柠时,大惊。
她没表现出现,镇定自若地对润玉行了个礼,“邝露参见陛下。”
润玉侧目看邝露一眼,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