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壁画,陆晴川连忙打开,仔仔细细地检查,还好,没有一丝破损。
她认真的神情逗乐了胡向前,“不就一幅破画吗?有必要这么紧张?”
陆晴川将壁画卷好,包好,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胡向前的为人她大抵了解了,表面上吊儿郎当,实则非常靠谱,所以用不着隐瞒,“你别小看了这画,它的的确确是敦煌莫高窟的失踪的真迹,况且这画不是我们陆家的东西,千万丢不得。我爸爸说了,总有一天,画的主人会来领走它们的。”
听到这里,胡向前邪肆的脸上闪过一丝阴虑,“这么说,你们一直在等画的主人出现?”
“是啊!”陆晴川紧紧地搂着画卷,那是他们陆家三代人的诚信,“听说为了保护它们,我爷爷的朋友一家惨遭灭门。”
胡向前倚着门框,插在裤袋里的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连平时戏谑的声音都变得缥缈颤栗了,“不是被灭门了吗?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陆晴川扬起小脸,目光坚定,“那只是听说而已,好人总有活下去的理由。谢谢你两次帮我拿回画。”
“谢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胡向前往前凑了凑身体,痞里痞气地问道,“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许你个脑壳!”陆晴川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胡向前的嘴角弯起了迷人的弧度,好看极了。也许,一生这么守望着她,就足够了吧?谁叫胡家欠了他们陆家几世的恩情呢?
踩在平整的石板路上,陆晴川的心情很好,一半是因为壁画完好无损的拿回来了,另一半是因为又快开学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总能将她的带回美好的校园时光,心境也不由得活跃、青春起来。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进了院子,陆晴川没有见到陈小凤,一推房门,发现被从里头栓住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凤姐姐,开开门。”
木门“吱呀”被拉开了,陈小凤哭得跟只花脸猫似的,抽抽搭搭地说:“川川,我闯大祸了,怎么办啊?”
顿时,陆晴川的心悬得高高的,从前的陈小凤怕事没错,但她们相处的这一年多里,凤姐姐进步很大,能让她这般慌乱无措,当然不是什么小事,如论无何,她不能乱了阵脚,“凤姐姐,别急,慢慢说。”
听了陈小凤的陈述,陆晴川也不淡定了,虽然这事可大可小,但毕竟牵扯到了伍月婵,说不好林大军会用此事大做文章,只怕周保生和周麦生也逃不了干系。想想陈小凤也是无心之过,她不忍责怪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懊悔也无事于补,想办法解决才是眼下最应该做的,我这就去找月婵伯娘。”
“啊?你是说咱们在信上做手脚的事被马南湘和林大军晓得了?”伍月婵骇得声音高了个八度,那弄不好是要坐牢的啊!再说林大军那货早就盯上了支书的交椅,万一拿这个说事......
她不敢再往下想。
“我说川川,平时看你办事挺牢靠的,怎么突然这么不小心呢?我跟周支书向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把我们往死里害啊!”
伍月婵的反应在陆晴川意料之中,因此,她帮陈小凤顶了罪,“月婵伯娘,这事都是我的错,很对不起。你看能不能把周支书和周队长请来,咱们一起商量对策?”
“你告诉我,怎么个商量法?现在我们商量着有什么用?指不定林大军早就去公社告状了呢!”伍月婵火越想越来火,周天福放下铁环,抓着她的手摇晃,“妈,你不要生气,晴川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小天福是伍月婵的心头肉,伢子开了口,她气哼哼地解掉围裙,边跨门槛边抱怨:“真是好心招了鬼!”
陆晴川叹了口气,把天福抱到腿上,“天福,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谢。晴川姐姐,你不要生我妈的气,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过了就好了。”天福小大人似的话让陆晴川觉得很暖心,“我没有怪她,是姐姐不好,给你爹妈惹上了麻烦。”
天福再懂事,也只是个七岁的伢子,不晓得问题的严重性,笑呵呵地安慰陆晴川,“不要怕,我爹跟我六叔是落烟坪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的。”
孩子的世界真好,陆晴川温和地轻抚着他的后脑勺,但愿这个善良可爱的小男孩不走前世的老路,健康平安的长大。
思绪翻飞间,周保生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陆晴川赶忙起身,跟他和周麦生、何春香打了招呼。
对比其他三人的严峻,周保生一如常态,乐呵呵的,“小陆啊,你莫担心,没多大个事。”
“怎么没事?说不定明天上头就派人下来查你们了。”伍月婵不敢想象周保生丢了官,甚至坐牢的场景,要是发生这种事,他们老周家往后三代人都在落烟坪抬不起头来。
周保生悠哉游哉地喝了杯凉茶,“你当林大军脑壳长来配相的?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告我的状,吃亏的也是他个人。至于信的事,只要笔迹方面不出大问题,改写了又如何?哪个给他们作证内容不是那么写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伍月婵怒气消了大半,总之在她心里,周保生说什么都是对的。回想起对陆晴川的态度,她不好意思起来,“川川,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莫往心里去。”
“哪里的话?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陆晴川暗暗松了口大气。
周保生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