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看我有点不耐烦的神情,加重了语气道:“你知道吗?我们人类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石上,那就是,生命是宝贵的,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都应该被尊重,谁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的生命。”
我有点反感她这种教育我的腔调,反驳道:“那你们设置的考核项目,导致两个选手死在这里,这算什么?”
她微微一愣后,随即明白了我说的,回答我道:“你说那两个人只是我用观想术造出来的假人,和蔷薇一样。他们的死只是为了增加真实的实战效果,激发你们而已。其实我们一直在全程监控的,要是你们真有生命危险,我们随时可以施救。”
我这才明白,一时想不出再辩驳她的话,但总觉得她说的话也不是全对。
她见我沉默了,继续道:“再说你的轻重不分,你保护朱霞的行为是值得赞赏的,但你在得知了她是血王的女儿后,还要救她,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你这样做值得吗?
我们不但要尊重别人的生命,更要尊重自己的生命,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毁掉自己的生命呢?人生在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要学会珍爱自己。”
我看看她一副语重心长教育我的样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那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面,是你那积极的、光明的、正能量的一面,而我并不在你那一面里。”
她疑惑地道:“那你在哪一面?”
我沉重地道:“我在你的反面,消极的黑暗的一面。我的想法和你完全相反,生命真的那么珍贵吗?我并不这么看,人生无常,生生死死,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和价值,没有必要去那么看重那么珍惜,来一趟,走了,就是这样,毫无意义。
再说,你的生命价值观是建立在以人为自我中心上的,杀人就是罪恶,杀鬼难道不也是在杀生命吗?再广泛一点,不说那些家畜和动物,就说蚊虫飞蚁,蟑螂老鼠这类的,不也是生命吗,为什么杀它们就可以毫无罪恶感呢?
你只当过人,而我曾经是人,现在是鬼,你可以很轻易就能分清人鬼敌我,但我并不能分清。我觉得人和鬼都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生命形态,何必一定要你死我活的斗争呢?
其实,你和我说这番话,想必也是还把我当成人在劝说我,没有把我当成你要消灭的尸鬼,这点恐怕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你这算不算是是非不明呢?”
她听了我的话显得非常震惊,似乎以前从未这样的言论,沉默了一阵之后,她道:“你说的有你的道理,但一个人必须建立起完善坚定的自我意识,要有稳定的价值观和是非观,不能自相矛盾或者凌磨两可。
尸族和血族,要以我们人类为食,当然就是我们的敌人,是必须要消灭了。
至于你,我确实还是把你当人,没有把你当尸鬼。和你的这番交谈之后,我对你的看法和以前并没有太大改变,我依然相信你本质是个正直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只要你能复活变回人,一定会成就一番有益于众生的高尚的事业!”
我被她说的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有这么好吗?我不知道她对我这种欣赏和褒扬里是否掺杂了男女之情,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把我的形象搞得太高大了。
我苦着脸摇摇头道:“我很想成为你说的这种人,可惜我不是,我以前对你说的那些高尚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众生,我只知道自己。”
她几乎是深情地看着我道:“不,你并不知道你自己,我不会看错的,当有一天你身上这些优秀素质被激发出来,你就会看到你的光芒。”
我看到她目光里流露出的对我的喜爱,不禁有点懵了,以前我遇到的女人,因为我的外形和个性而喜欢上我的倒是不少,但还从没有像她这样因为什么高尚的品质而喜欢我的。
我苦笑一下,不想再和她谈这个问题了。现在我们都是阶下囚,生死未知,还有闲心谈论这个,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调转话题打趣地道:“你那么相信自己的目光吗?怎么没有看出来谁是你们里面的那个叛徒?”
她语气沉重地道:“叛徒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卓不群和陈养素两人都是叛徒!”
我道:“所以他们两人联手起来趁机诬陷你?”
她点点头道:“他们以前都是具有优秀品质的人,但生命漫长,事情会变,人也会变,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的。”
我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想了一下才回想起来,朱霞在海上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什么事情会变,人也会变。难道女人天生都是哲学家吗?
我又问道:“那个周然是怎么回事?他对我施了什么法术破了我的观想外壳,连隐身也施展不出来?”
古丽道:“那是他的独门道术,破字诀,能破除他人施展的任何道术。”
我吐了吐舌头,这个周然一直很低调,我还以为他没什么大本事呢,想不到有这么厉害的一手。不过想来也是,能成为守日人的一员,一定都有点绝活的。
看来那个王抱朴的天眼并没有看穿我,但我没料到还有周然这一手,这下吃瘪了。
我挠挠头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会对我们怎样?”
她道:“我倒没有想这些问题,我担心的是我们守日人联盟会怎样?那两个叛徒赶走我后,一定会找机会再动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