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用手电筒向后照去,两侧裸着的水泥墙脏兮兮的,延伸下去的台阶空荡荡,冷风从下而上一阵阵灌进来,在白色的手电光中显出一片冰冷死寂让人惶然的感觉,但却没有任何东西在。
我转身,有点痛照着路继续往上走,上了几层楼后,身后那种有东西跟着的感觉又来了。
就是觉得好像在我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之外,还有相同的一套呼吸声和脚步声跟在我后面,甚至就像是贴着我的背,我都能感觉到它的呼气直接落在我后脖子上,凉飕飕的吹着我的毫毛。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了,这装神弄鬼的,想吓唬我啊?痛快点来干不行吗?
我索性关了电筒,把手电放进背包里,又从里面抽出那把之前断了一截的桃木剑,再摸出一张敕令符贴在上面,然后把桃木剑往后搭在肩膀上,对着后面。
它要吓我,那我也吓吓它。
我大摇大摆地凭着感觉继续往上走,一边心里默记着楼层。
楼梯里也不是完全漆黑,上下两个口子连着走廊的地方,投进来一点天光。
每次我走到这里拐角的时候,都会向外几步到走廊上向外看看,确定自己这次没有进错楼。
这楼也和之前那楼一样,走廊一侧是延伸进去的一个个房间,门洞和窗洞都黑乎乎的敞开着,另一侧就是阳台,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路过几次走廊我都没有看到有人或者有鬼,都空荡荡黑漆漆的,除了有些垃圾袋被风吹得在其中飘来荡去之外,就没别的了。
又上了几层楼后,我开始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夹在吹进楼梯的风声里,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又像是女人的尖叫声又像是小孩的啼哭声,还有沉重的急促的脚步声,腾腾腾地,像是下面几层的楼梯里有人在快速地奔跑上来。
但等我站停了仔细听,这些声音又都没有了。
我回头向后看看,忽然看见身后几米处的黑暗中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浮在半空中盯着我,恶狠狠阴森森的目光,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亮了,朝那双眼睛的地方照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光着身子的小鬼正站在那里抬头凶恶地仰视着我。
从我的角度看,它应该只有一米身高,脸上的皮和身上的皮都皱皱的绿油油的,头大身子小,耳朵又尖又长,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不断低着脓液一样的东西。
我们对视了一阵之后,它猛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展开双臂拔地而起,呼地一下就冲我扑了上来。
我刚要扬起桃木剑,它却速度惊人地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就骑到了我的脖子上,把我向后扑到在台阶上,然后张嘴对着我的手腕就咬了一口。
我手上一疼,不由松掉了桃木剑,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下滑了几节台阶,脑袋在台阶和墙壁上都磕了几下。
它又双手抓着我的头发,张嘴冲我脸上咬下来,我挣扎着侧头躲过,挥起拳头对着它猛捶了几下。
这家伙却像是很能吃痛,完全不在乎我的拳头,一个劲地晃动着脖子就是要找下嘴的地方咬我。
我情急之下,索性双手环抱住它的身子,然后带着它就咕噜噜往下面翻滚下去。
磕磕碰碰地滚了一阵之后,我们落到了下面拐角处的平地上,我已经把它面朝下压着了,但它仍旧紧紧抱着我的头。
我心里咒骂了一声,猛然从地上站起,双手抓着它的两条小腿猛力一拽,把它从我身上拽下来后,抡起来对着旁边的墙壁就狠狠地甩了过去。
就听哐地一声,这家伙在墙上撞了个结结实实,啪叽一下倒在地上。
我一边跨步过去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敕令符,到了它面前蹲下,扬手把一叠敕令符都贴在了它身上。
它猛然惨叫一声,手脚挥舞着在地上翻来滚去。我退开一步,对着它飞起一脚,把它踢到走廊那飞出去好远,就见一阵阵青烟带着一股焦味从它身上冒起,它又挣扎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我朝它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咒骂了一声,然后检查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纱布包扎了一圈。
我转身继续上楼梯,一路上捡起了我的手电和那把短剑。
这回再没有听到身后有动静了,一直上到了十七层,当拐进去往十八层的那段楼梯台阶没几步,我听到上面传来一阵潺潺的流水一样的声音,而且还有一股血腥味。
我停下脚步用手电往上面照射过去,就见上面出口拐角的台阶上,一片红红的血水像潮水一样正在缓缓往下倾注,有那么两三尺的高度。
我皱皱眉,无法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幻相,眼见着血水就涌到我面前了,我一咬牙,收起手电,从背包里拿出之前那根铁棍,当拐棍一样撑着在身前的台阶上,然后另一手扶着墙壁。
刚支好,血潮就涌到了我身上,还好冲击力并不大,我踉跄了一下站稳了。
血水在我腰间的高度,整个下半身都泡在里面了,那股腥味重的连我这个吸血鬼都有些受不了。
等最初的冲击力过去,我就拄着铁棍在血水中一步一步往上爬。
脚下很湿滑,有几次我差点滑倒,下巴都碰到血水了,我不得不全神贯注咬紧牙关艰难地一步步往上。
好不容易,我终于爬到了台阶上,等我扶着走廊的墙壁站稳,却见那股血水从走廊那头来的地方慢慢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