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冒川睡着了,然后,做了个噩梦。
监狱门口,狱警把一张纸递给他道:“冒川,这是你的释放证明,收好。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冒川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目光在其中一行的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那上面写着:“无罪释放。”
他走出监狱大门,仰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长长舒了口气。不远处,他的父母和一个女人一起冲过来,已经白发鬓白的母亲上来一把抱住他哭道:“我就知道,我儿子一定是清白的,老天有眼啊!”
他轻轻拍着母亲的背,但目光却扫视着那个女人。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头黑色的波浪长发,一袭白衣,牛仔裤,高跟鞋,娇美的面容,玲玲的身材,整个形象和女明星似的。不错,她确实就是冒川妻子,但是,冒川分明记得,三年前,她亲手杀了她!
父亲走上来劝开情绪激动的母亲。他们四人一起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箱车。
那个女人坐上了驾驶座,冒川坐在她旁边。车子慢慢驶离监狱。
“对不起,让你在里面受苦了,都是我的错。”身边开车的女人开口对冒川道。
冒川支吾着点了点头。看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他的脑海里闪现出另一张脸,那张脸被野狗啃噬得面目全非,有的地方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当初,他把她埋在了树林里,本以为没人会发现,起码不会那么快被发现。没想到一周之后,他就被警察带回了这里进行现场指认。当时她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只剩下一个坑,他是从警察给他看的照片里看到她那张脸的。
但是,冒川回忆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杀她了。
而且,现在,她又怎么活过来了?警察是因为发现她活过来所以才释放自己的吗?
冒川的意识开始有点混乱,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样,但无法从梦中醒来。
车子在闹市中开了一段,来到了家里。他们四人一起下了车,门口有几个邻居看着热闹,围上来问这问那,发出各种议论和感慨。
进了家门,父母忙碌起来,给冒川去晦气。母亲在他脖子上围了一块红围巾,父亲在门口放了一串鞭炮,又点一个火盆让冒川跨过去。那个女人给冒川准备了柚子水让我洗了个澡,然后从头到底给我换上了新的衣服。
父母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大家围在餐桌上一起吃了。饭后,父母走了。
晚上,冒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有点困了,就也关了电视和灯,躺倒在沙发里,盖上了被子睡觉。
迷糊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睡意反而没了,他在沙发上来回翻了几个身,脑袋却越来越清醒。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卧室的门“嘎吱”一声响。其实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是在一片寂静之中,显得非常突兀。
他一下睁开眼睛,微微抬起了头向着卧室的方向看去。卧室没有亮灯,门开了一条缝,但又没动静了。
这是什么情况?冒川心口的肌肉顿时有点发紧。他紧紧盯着那扇门,仰起的脖颈都有些发酸了,才看到门又打开了一些,一个人影轻手轻脚走了出来,是那个女人。
她朝冒川的方向看了看,冒川连忙仰头闭上了眼睛。当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走过之后,连忙又睁开了眼睛。他侧头看到她走进卫生间的背影,然后,卫生间的门关上了,里面的灯亮了起来。
冒川心里松了口气,有点纳闷,不就是起夜上个厕所吗,搞得那么神秘兮兮干嘛!
他转回了头,摸了摸发酸的脖子。片刻,他又听到卫生间冲水的声音,然后那个女人关了灯,从里面出来,又轻手轻脚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冒川闭上了眼睛,打算接着睡。忽然,他心头一凛。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一下意识到,刚才虽然比较黑暗,但他看到那个女人是穿着白天的那件外衣和裙子,脚上也是白天那双皮鞋。
她是一直没有睡?还是说,她睡觉也一直穿着衣服?
冒川心里越想越觉得疑惑,他翻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心想,要主动出击一下,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拖上拖鞋,从沙发上起来,几步走到卧室门前,伸手一下推开了门,然后摸着门边的点灯开关,“啪”一下打开了灯。
卧室里,那张双人床上摊开放着一条被子,但是里面没有人。他迅速地扫视了一遍房间,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屋子中间,那里有一具黑色的棺材。
冒川稍微犹豫了一下,走到那具棺材前低头看,然后一下拉开了棺盖。
那个女人仰躺在里面,张大眼睛看着冒川。
冒川愣了愣。
她开口道:“对不起。”
冒川沉着脸问:“你睡这里面干嘛?”
她眨眨眼睛道:“里面凉快。”
冒川问:“你很热吗?”
她点点头道:“嗯,很热。”
冒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心里转了几个念头之后,没再追问,放下了盖子转身走到门口关了灯,带上门,回到沙发里躺下。
他感到自己的心开始砰砰砰激烈地跳动起来。刚才一口气撑着胆子来了那么一趟,现在后怕发作了。
忽然周围一片嘈杂的声音响起,很吵,冒川睁开了眼睛,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客栈里,店主和几个女人正在店堂里搬动桌椅打扫着。
冒川拉开睡袋坐起身来,撸了撸乱糟糟的头发,回味着刚才那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