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人很客气,坐下来喝了口茶,便慢慢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
他老婆姓吴,是邻县的公交车司机,主要跑一些中远途项目,一般一天最多能跑两个来回,因为乡下人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所以经常有延误,这也导致她时常跑一些晚班车。
为了叙述的方便,我先叫她吴大姐。
也就是大约一周以前,吴大姐收班之后回家睡觉,当晚就梦到一个女人问她,愿不愿意借她的房子住几天。
这个梦及其无厘头,魏大哥的老婆第二天醒来便没在意,也没对任何人说起。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在收班的时候在某个路口接了一个女人,当时天很黑,车上除了她以外也没其他人了,这个女人上车之后一直坐在后排默不作声,魏大哥的老婆也没当回事,只是到了每站之前喊一声,怕乘客坐过了站。
但每次那个女人都不搭话。
直到开到终点站的时候,吴大姐终于忍不住了,朝后边喊了一声:“这位乘客,前面就是终点站了,你是在终点站下车吗?”
后面依旧没有回音。
等她回头一看时,竟然发现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把她给吓坏了,赶紧交了班就往家里赶,结果一到家便发高烧,接连几天不退,找了几个先生来看都不顶用。
“怕是闹了撞客了。”我听完魏大哥的叙述,第一反应就是当晚吴大姐撞了不该撞的东西,还给带回家了。
“这还不算完呢,后面的事情更瘆人!”魏大哥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后来我家那口子醒过来以后,我问她究竟遇到什么事了,她才结结巴巴说,那晚上接的最后一个客人,长得跟她梦里那个女人一样!”
“哦?”我放下茶杯,狐疑地哼了一声。
魏大哥接着说,本来吴大姐都忘了那个梦了,但是发烧烧糊涂了以后,竟然回忆起梦里那个女人的相貌,和当晚上车的女人一比照,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用手指抚摸着茶杯,心里觉得这事儿应该不。
按常理讲,闹撞客这种事在乡下不少见,多半是碰巧遇见的,一般的土先生都能解决,但因为之前吴大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又在现实里出现了,而且可能就是个大灵,这就很奇怪了。
有点早有预谋的意思。
当下还是老规矩,问了吴大姐生辰八字以后飞宫起卦,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这个八字比较弱,就是俗称的火焰低,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
但还是不能解释我的疑问,为什么一个大灵会有预谋的找上某个人,难道是魂智清晰的厉鬼?
见我半晌没回话,魏大哥有些焦急地追问:“叶大师,是不是这件事不太好办呀?”
我只好回答:“照目前的情况看,我还没弄清事情的全貌,但可以试试解决一下你老婆现在生病的局面,但这个我是要收费的,希望你理解。”
“唉,没关系,理解的,之前几个先生也都这么说,个人有个人的道儿吧,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魏大哥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我的习惯是不吹牛,能做好的事情当仁不让,没把握的我也会提前告知客户,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说无效退款吧,这种事谁能保证。
魏大哥应该是找了不少人,但都没有明显的效果,这才找到我这里,不管他认为是不是死马当活马,至少我觉得吴大姐的症状一个镇魂制基本是可以解决的。
但凡撞客冲灵之类,都是事主生魂被冲撞导致的,一般都会发烧生病,重点的会神志不清,但只要稳住生魂,渐渐就会好转,加上食物调理和休息,多半都能恢复如常。但吴大姐这个as看上去不那么简单,我只好一步步来,先解决表面症状。
镇魂制的做法不难,寻常雷击枣木就可以做底,加上我祖传的法诀,问题不大。
于是我报了个一千八的价,约定好明天就可以拿货。魏大哥可能是因为心急,当即付了全款给我,我点了一下没错便客气地送客。
回头看到珞溪在院子里晒太阳,鼓捣手机,便上去看她在干嘛。
“还能干嘛呀,预约晚上占牌的名额呗。”丫头噘着嘴,不高兴道,“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憋出蛆来了!”
“哦?”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那可不!你瞅瞅这是什么地方,屁点大,没有星巴克,没有商场,连个做指甲的地方都没有!”她说着亮出自己的手指,“你瞅瞅,都苍老成这样了!”
也的确,我们来秀水村避难几个月,转来转去就是这些事和人,在大城市生活惯了一下子还真适应不了。
想想龙哥的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城里又没有其他的消息传来,我也思忖着要不要回去望望风,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决了,万一人家等着我们回去,总不能自投罗吧。
我拿起手机刷了刷新闻,也没发现有什么异状,看来是要找个时间让吴大发再回去探探了,再这样憋下去,我倒没什么,珞溪一定会憋出病来。
下午晚些时候,我把给魏大哥制的厌胜物完成了,取雷击枣木做基,做了一个惊堂木的形制,上面用阳刻法雕出“元、贞、亨、利”四个篆体字,打入祖传法诀。
当即电话通知魏大哥,东西已经制好,明天就可以来拿货了。
结果电话那头的魏大哥说不用等明天,他马上就出发过来。想是已经着急到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