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心腹的哨、队官挨到刘蓉的身边儿,“大人,既然曾大人总想着他们的双峰,咱们何必又拼掉自己的老本儿,不如寻个缝隙回娄底算了。”“就是,那里咱们地势、人头都熟,打不过藏还是藏得了。”“要回娄底,这手下得弟兄们也许还能带得动,要打仗,只怕他们连举刀得气力都没了。”
眼看着自己倚为心腹得人都已经如此,刘蓉彻底地灰心了。他仰头看看昏黄的天,长叹口气,猛的用手里的腰刀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大人,不能这样!”身边的这几个心腹手疾,楼的楼抱的抱,强行夺下了他手里的腰刀,“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先走吧。”说着,也根本顾不上他同意不同意,拥上他就向西北跑。
混乱的人马还没走出多远,迎面就影影绰绰地看见了飘扬着的太平军的黄色战旗和营垒。于是,大队的人马又折头南涌。
这时,邹世琦带着他最后的十几个部属,仓皇地迎了上来。“孟孟蓉,你赶赶紧拿个主意,前面已经被长毛的营垒堵住了去路,咱们怕是要被包围了!”邹世琦话几乎都要说不利落了。
“怕是要被包围了?”刘蓉瞥了眼也如同丧家犬一样,灰头土脸正往这里回窜的曾国荃,忽然哈哈狂笑起来,“等着吧,后面也会是三面围上来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老天,你真是瞎了眼了!”他笑着笑着,不由得潸然泪下。
曾国荃、刘蓉、邹世琦的残余人马被包围了。
曾国荃是见到了前面天军的连营才知道该回来的,可是他却又丢掉了近三成的兵勇。现在,他看着丧失了唯一一线信念的兵勇们,都或坐或躺的赖在这个不大的土丘上,犹如一片的落水狗,他是再也硬不起来了。
几百米外,虎视耽耽的天军骑兵已经成扇面排开,那如山似林的大刀长矛,在天际上最后那一抹如血的残阳下映照下,放射着摄人心魄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