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赖汉英麾下的天朝南路红军之红十一军陈德才全部及红十二军刘官芳部的主力(其红四十七师留在已和阗承担卫戍任务),兵分左右两路,开始了对阿古柏的大举剿杀。
在七天的时间里,右路的陈德才部不仅长驱直进四百余里,横扫沿途阿古柏军的大小据点二十余处,还力克叶尔羌南部的哈尔哈里克、齐盘及和什喇普这三大军事重镇,总计歼敌近万。
韦以德红十三军的三个师及库车的义军一部,则是在十二月十六日,就已经兵出阿克苏,在首先拿下了巴尔楚克之后,紧跟着,韦以德又以一个师加库车义军,出喀什噶尔河的北岸,成功奔袭了位于喀什噶尔东北的鲁沙伊要塞,喀什噶尔风声鹤唳。
而与此同时,他自己亲帅的两师人马,则沿叶尔羌河疾进,连破阿古柏在阿克萨克玛拉尔和阿朗格尔设下的两道防线,出现在了叶尔羌的后方。
叶尔羌告急,令阿古柏心如火焚。
他一万个想赶紧救援即将被围在了叶尔羌的那个他最忠实的走狗尼亚孜,可惜的是,他不敢去救。
因为他自己所在的这个喀什噶尔的前哨——鲁沙伊也已经丢了,他相信,太平天国的军队接下来马上就会对他的喀什噶尔的最后一道屏障——牌租阿巴特(今伽师)下手。
原来,阿古柏对外的那个他拥有着十万大军的号称,里面的水分还是相当地大的。
当然,如果单纯地就计算数量,阿古柏能够拨拉动的人头,倒也应该有个七八万之巨。但是,在这七八万能拨拉动的人头当中,真正是来自他的老家,又能够真的算得上是他既放心,又装备精良的人马,也不过就是两万有余。至于其他的那些由喀什噶尔等地区收编起来的“伪军”们,要么是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要么就是暂时屈服于他的阴威,表面上虽然装的是老老实实,但实际上却是暗怀鬼胎的一些三心二意者。
别的不说,就连他的曾经犹如“干儿子”一样听话的傀儡帕夏布素鲁克,最近都开始有了异动。他已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个忘恩负义的布素鲁克,整天跟他部下的一些吉尔吉斯人搅合在一起,时不时地发泄着对他的不满。
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恶劣情况下,阿古柏还真是担心一旦他离开了喀什噶尔,将来能不能再回来,估计就都会是个问题。
那么,就不能派个别人领兵出征,去援救叶尔羌的尼亚孜了?
对于这个问题,阿古柏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同样很可惜的是,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的阿古柏,不仅满眼都是泪,还得把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阿古柏遍视他的左右,真正对他的忠心者,那也未必很少。但遗憾的是,忠心耿耿,可并不代表这个人一定有本事。
譬如金相印之流,的确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要是叫这类人出去独当一面,则实在是勉为其难。想当初初来乍到的时候,他阿古柏不是没有想到过要好好地利用利用诸如金相印这类的人,尤其是对那个曾经无怨无悔地帮着清除了不甘臣服于他的司迪克之流的金相印,阿古柏可是很高看过。
然而,就是这个被他百倍信任,重点培养的金相印,第一次独立带兵去讨伐热西丁,就败得一塌糊涂,不仅丢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还赔上了他好几千的人马。
所以,阿古柏终于明白,金相印这类的东西,若是把他们当成狗放在身边儿替自己看家护院那还凑合,可要指望他们能成为他最需要的那种能撒出去吃人的饿狼,简直连门儿都没有。
当然,阿古柏也曾有一个能令他放心的绝佳好助手,就是那位特意由他们的浩汗国赶来扶助他,不久前却已经命丧黄泉了的玉努斯江。
现在的阿古柏真是伤心欲绝,因为他不仅没有了关键时刻能用起来得心应手的好仆从,还在阿克苏丢掉了他最可信赖的精锐大军的一部分。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如果玉努斯江还在,太平天国的军队有算上是什么。
眼下,阿古柏知道,纵然他想得再多,想破了头,那也都没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严令金相印,务必替他看好牌租阿巴特这个门户。随后,再把他的亲信米尔扎?沙迪,派往英吉沙尔坐镇。
他自己,则要在喀什噶尔城内,好好地跟那些异己分子们算算账。
十二月三十日,韦以德部红四十九师拿下塔噶尔齐,红十一军陈德才之红四十一师练业坤部,夺取坡斯坎木(今泽普),至此,天朝红军彻底完成了对叶尔羌城的合围。
一八五八年一月一日,赖汉英至书在叶尔羌城内已经如同是个热锅上的蚂蚁的尼亚孜,在严斥尼亚孜的种种卖国行为的同时,还警告他万勿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必须立即开城投降将功补过,否则的话,等着他和他的那些走狗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死不改悔的尼亚孜拒不投降。因为尼亚孜相信,他的主子阿古柏绝不会丢弃他不管,只要他能凭借着叶尔羌这座坚城,跟太平天国的汉人们纠缠上十天半个月,他的那位战无不胜的阿古柏主子,就会前来拯救他。
一月二日凌晨四时,天朝红军对叶尔羌的总攻开始。
红十一军和红十三军首先集中炮火,对叶尔羌南北两城的城头,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猛烈轰击。
在强大的炮火的掩护下,担负南城攻城第一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