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一个人还留在书房里。
他的心乱的很。说实在的,当他一个人独自冷静下来,回味回味黄玉昆所说过的话,再仔细考虑考虑的以后,对侯谦芳是否真正的清白,他自己也没有了底。不过,联想起不久前洪秀全下给石达开那份关于洪仁发的委任诏书,联想起那个被他从天王府要出来的“无私”潘小红,他还是认准了所谓侯谦芳的案件,就是洪秀全用来借以打击自己和林海丰的小伎俩。看来,洪秀全真是铁下心来要“夺权”啊。
所幸的是内务部出头留下了侯谦芳,要是真的直接到了黄玉昆的手里,这个黑脸的“包公”,是轻易饶不过侯谦芳的。不管怎么说,侯谦芳的功劳远远大于其过失,先不要说没有,就是真的有了这种事情,为了区区这一万银圆来处置他,那就是不能接受。
该如何应对洪秀全呢?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傅善祥。
“殿下,有些时候主动的退让,并不意味着就会失去什么。反尔过分的主动、盲目的进取,才会叫一个人失去原本就能够得到的一切……”
想到分手时傅善祥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杨秀清长长叹息了一声。
过去的那个深山里的窑工杨秀清,在生活的艰辛中,培养成了一种山一般坚硬,又宁折不弯的性格。而无论是在金田出师之前还是以后,又是在他这个真正的舵手睿智、机敏的领导和指挥下,天朝这只曾经是风雨中飘摇的船,才得以劈波斩浪,绕暗礁、避险滩,驶进了现在这个安宁的港湾,终于有了一派大好的局面。在他的字典里,很难找到“退让”这两个字。
杨秀清也承认洪秀全这个天朝奠基人的至高无上,但是,他心里还更有一种长期以来的骄傲,那就是,如果没有当初金田力挽狂澜的杨秀清,就绝对没有今天的天朝。从这一点上讲,天朝也许更应该就是要一切权力都归他的。洪秀全不过就是提出了一个梦,是他亲手把这个美丽的梦变成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