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曼盛琛痴痴的望着,寒冰床上那倾世绝美的娇容又开始结冰的小丫头。
他伸手,一一替她清理脸上的冰渣子,他坐在这快五个时辰了。
每隔半个时辰,她脸上便会慢慢结出细小的冰渣子,而他耐心又细心的帮她擦拭完。
他的脸色虽从容镇定,可心里却担心得坐立不安,所以他的做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会崩溃的。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相信雪莲姑姑,更要相信太子曼盛廷。
可瞧着外面天色渐渐变暗,殿里油灯一盏盏亮起,他的心也跟着烦躁不已。
怎么还不回来,早知道他亲自去找那什么阴阳草了。
曼盛琛虽心里烦躁着急不已,可这么多年的历练,让他学会了克制。
哪怕心里翻天覆地,脸上依旧宁静如水。
在曼盛琛想要喊如风,去城北找雪莲姑姑时,她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曼盛琛立马站起来,迎上前,“姑姑,找到阴阳草了吗?”
雪莲点点头,越过他,走到寒冰床前,伸手替温暖把了一会儿脉。
又掀开她的眼帘,细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她没事后,心里的狠狠的松了口气。
望着宛如石人的人儿,她眼眶发热发烫,心里默默祈祷着:“小暖,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雪莲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收拾好情绪后。
才转身看向曼盛琛,开口道:“宫里柳太医会解蛊,他那定有解蛊需要的一些东西,你把人宣过来。”
曼盛琛闻言,当即喊道:“太医。”
此时的曼盛琛眼里心里只有温暖,哪会想到雪莲姑姑,又是怎么知道这柳太医会解蛊的。
柳太医本就侍候在殿外,听到曼盛琛的声音,当即提着药箱匆匆进来了。
雪莲是个直性子,当即便吩咐了起来,把解蛊需要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让他去准备这些东西。
柳太医在得知永安王妃中的是断魂蛊,而且还有人去找阴阳草后,就回去了一趟太医院,把解蛊需要的东西备齐带了过来。
所以眼前这位,王爷都对她客气有加的贵人说完,他便一一拿了出来,放到寒冰床前的桌子上。
只是书上没写到需要松香,所以他也就没带过来,“下官这就回去拿松香。”
“有劳柳太医了。”
雪莲望着桌面上的东西,心里再次感慨,这么多年了,柳太医依旧没变,还是这么的医者仁心。
在这毫无人情可言,只有权势攀比的皇宫,他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尽力的。
可他不用说,把自己知道的,自己能做的,都一一做好,真的是难能可贵呢。
“应该的。”柳太医退出寒冰殿,快步往太医院赶去。
雪莲在倒弄需要的东西,曼盛琛在一旁帮不了什么,替温暖整理衣衫时。
突然想到她肚子里那块暖玉,便开口问雪莲姑姑,“姑姑,皇后娘娘带了块暖玉过来,放在了小暖的肚子上。”
雪莲闻言,懂了,他是怕暖玉影响到寒冰床的效果,她舒心一笑,“皇后娘娘有心了。”
皇后娘娘手里的暖玉,可不是世间稀有的那种暖玉,她手里的那块暖玉,这世间也只有这么一块。
那年冬天,她失足落水了,染上风寒,半年之久都未曾有起色,大夫太医都让盛家人准备后事了。
战王曼锦廷听说,武林有四派中的冥排,有一块暖玉能驱赶人体内的寒气。
冥派在北邬,曼锦廷日夜兼程赶过去,最后软硬兼施才把那暖玉给抢了回来。
可不是抢吗?
他都威胁人家,要是不给,他就回去对北邬发兵,踏平这冥派。
一个派哪能对抗得了一个国,就算整个北邬国也对抗不了南曼国,只能拱手想让了。
曼锦廷当作定情信物送给皇后娘娘,说来也奇怪,皇后娘娘佩戴了这暖玉,不出一个月风寒便全好了。
这暖玉对皇后娘娘也说可是宝贵的很,简直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
她能拿出来给小暖,这是雪莲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她才感激她。
“这暖玉对小暖来说,有大大的益处,放在肚子上起到了暖宫的作用。”
雪莲说道这,便抬头看向他,“小暖今日遭受的这份罪,是你们安王府带给她的。
日后,她要是无所出,你可别怪罪于她。”
曼盛琛深深的看了温暖一眼,又看向雪莲姑姑,郑重的保证道。
“姑姑放心,这事是本王的责任,是本王没有保护好小暖,才让她陷入如此凶险的地步。
日后,哪怕她没有孩子,本王也绝无怨言,她永安王妃的正妃之位,也永远都是她的。
她是本王的妻,本王应当护她一世周全,有本王在,没人敢多说她一句,也没人敢拿她怎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平常人眼中子嗣后代,都是最为重要的,更别说是在皇室了。
在南曼律法里,有明文规定,妻子三年无所出,夫君可以降为妾,五年无所出可休妻。
而权贵人家更是重视子嗣,那些联姻的世家,要是嫁过去的女儿没有所出,立马从庶出里挑一个女儿送过去当妾。
而她生下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要被记到正室名下,当嫡出子女。
而皇室的正妻,三年内无所出,即可休妻。
被休的妻子,不管休前是几品衔位的正妃,被休后,轻则送进宫里当一辈子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