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保怏怏不乐地回到学校,整天心神不定、萎靡不振,好似得了大病。/p
他的神态——好象是被抛进茫茫大海一叶随风飘『荡』的扁舟,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同学们都知道,不是黄大保身体病了,而是失恋带来的暂时『性』精神失常,时间的良『药』会治愈这种病症。/p
(五)/p
三天后,黄大保接到一个有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不知何故,他家的茅草屋半夜起火,他的父母被活活烧死了。/p
这吓得他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神情恍惚地急急离开学校,匆匆赶回家看个究竟。/p
真是惨不忍睹的一幕:茅屋化为了灰烬,偶尔几处还冒着缕缕青烟,像还没有燃完的香。黄大保的父母全身都被烧焦了,似两段黑碳并排横在地上。凄惨的场景,让他天旋地转、哀哀欲绝……情不自禁号啕大哭起来,哭声悲天怆地!/p
忽然,有人递了一张手帕给黄大保……他手颤抖地接过来,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接而悲痛地看了看递手帕的人……原来是冯珍。/p
冯珍低着头,沉声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你还是节哀吧!”/p
黄大保擤了一把鼻涕,道:“他们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死了呢!”/p
冯珍悲怨道:“大保,真是抱歉,是我害得你这么伤心!”/p
黄大保疑『惑』地问:“因为我家茅屋被烧了,你很抱歉吗?”/p
冯珍忙忙摇头,道:“不,不是……我是说我不能嫁给你了!”/p
黄大保沉默半晌,怃然道:“这个我知道,你妈妈说我家太穷了,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现在我家连茅屋都没有了,我就更不能对你有额外的心思了!我只能祝你幸福了!”/p
冯珍竭力镇定自若,打量着黄大保,仿佛在琢磨这个人才是她真正要嫁的人。终于,她作出肯定回答:“其实我更愿意嫁给你!”/p
黄大保惨沮地问:“既然你想嫁给我,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嫁给那个屠夫呢?”。/p
“因为……我怀……”冯珍正要吞吞吐吐地说出她怀了他孩子时,吕桂花气势汹汹地站到他们面前。/p
吕桂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希望这样能够镇唬这对牵肠挂肚的情人。/p
他们确实受到了惊吓,畏缩着伫立一处,脑袋耷拉着,不敢抬眼看她一眼。/p
吕桂花轻蔑地对黄大保道:“现在你家茅屋都没有了,还想勾引我女儿,真是下贱到极点了!”然后一把拉住冯珍的手,命令道:“珍,跟我回去,免得在这里沾上什么晦气!”/p
冯珍不情愿地被母亲拉走了……一路回头,眼带泪花,难舍难分地看着黄大保。/p
黄大保木然伫立着,脸『色』苍白,紧咬牙关,神情悲愤。像演戏一样抱紧拳头,放在胸前,绝望地望着冯珍被吕桂花拽走了……/p
这是黄大保二十多年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冯珍。/p
黄大保闷闷地回到失去双亲的悲痛中,味同嚼蜡……/p
那时,冯珍如花似玉——是黄大保少年时期魂牵梦萦的女人——一度时期影响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他认为只有让自己富裕起来,才可能有机会得到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p
黄大保在村长的帮助下,把他父母用草席裹上,埋在了村头的一棵大槐树下……当地村民认为槐树可以帮助死去的人超生,来世不变狗,而变成世人膜拜的神!/p